晚上，韩天琢半睡半醒，感觉身边有动静，闻见一阵药膏味，就知道是白玉来到他的房间。她趴在床边，过了一会，她在地上铺开被子。韩天琢想到她来经期，若是在地上睡得着凉了怎么办？韩天琢想到他的妹妹，每次来经期，大哥都把她当成宝，小心呵护着，他睁开眼睛，和地上的女人的视线对上。怕他会赶自己离开，白玉立即可怜巴巴的求饶，“白玉，白玉做了噩梦，看不见你，我睡不好，韩天琢，我不会吵你的。”韩天琢冷眼瞟着他，不会吵他，还跑到他房间。“上来！”“上哪里？”白玉迷茫。“床上！”白玉诧异，挪到床边，小手趴在床沿，“你的意思是，让我和你一起睡吗？”“你，”“好的。”怕他后悔，白玉立即爬到床上，掀开被子缩到被子里，“哇，韩天琢，你被子里好暖，好舒服。”她张开手臂抱住他。“……”韩天琢皱眉，拿开她的手，转身背对着她。床很大，可以谁三四个人，而且被子也够宽，韩天琢往旁边挪动，和她保持距离。白玉缺不满意这种距离，往他身边挪了挪，看他没动静，她胆子大了一些，又往他身边蹭了蹭，终于贴近他的后背，她小心翼翼的再次张开手臂抱住他。哇，他的背好宽阔，也好暖。韩天琢却被他吵得烦躁，甩开她的手，撑起手臂，冷意森森的琥珀色眸子盯着她。“再胡闹，就给我下去。”“不下去，不下去。”白玉立即往旁边挪动，和他保持距离。韩天琢看她乱糟糟的头发枕在他的枕头上，头发发麻，当时一时冲动，他现在有些抓狂。“你头发洗过吗？”白玉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摇头。她头上也有伤口，是他不让她洗的。她自己闻了闻自己头发的味道，她皱着脸，也难以忍受。“好臭。”韩天琢起身，去洗漱间打开花洒，放了热水，“白玉，给我过来！”他的声音太可怕，白玉胆怯，走到洗漱间门口，就不敢走进去。韩天琢等了一会，耐心耗尽，“滚进来！”白玉无辜，小步挪进洗漱间，被他抓住手腕，坐在浴池旁。“韩天琢，对不起，白玉错了，白玉不敢了。”她哭着求饶。“闭嘴，把眼泪憋回去！”韩天琢呵斥。白玉真的闭嘴，咬着唇把眼泪憋回去，脑袋被他按住，他捧着水打湿她的头发，她才放松下来。怪异的看着他。原来，他是要给她洗头呀，吓她一跳。他凶起来，真的好吓人。韩天琢想把她的头发梳理顺畅，但是她头发太乱了，也许是因为营养不好，干枯的如稻草，杂乱的缠在一起，他帮她洗的时候，哪怕很小心，还是扯到她的头皮。“你的头发，要修理。”他实话实说。白玉看着他一头利落的短发，很想伸手触碰，但又怕他生气。“韩天琢，我喜欢你的头发。”“……”韩天琢给她一个冷眼，白玉立即识相的闭嘴。但他真的去拿了剪刀，抓住她的头发，“剪掉也好，你后颈还有伤，头发会影响那些伤势。白玉，我帮你剪头发。”白玉傻笑起来，那些头发又丑又臭，她也嫌弃。“好，要剪得像你一样。”“闭嘴！”白玉再次咬唇，不敢再说话。韩天琢真的把她头发剪了，但是剪得不争气，像是狗啃了一眼，他自己看了都忍不住笑。他尽量把头发都给她剪的整齐，她的头发虽然脏乱，但发量很多，捏在手里也很软。把头发剪短，就好洗多了，给她洗完，又拿吹风机帮她吹干，抓了抓头发，越抓越舒服。白玉等他停下动作，迫不及待的跑到镜子前看，看见短头发的自己，到耳垂的短发，显得她的脸更小了，虽然有些地方还有不争气，她随手抓了抓，弄出一个发型出来。“韩天琢，我好看吗？”韩天琢看她脸上的伤，头发虽然剪短了，但她耳后刺眼的伤，却更明显。“丑。”他把吹风机放回去，回到卧室，躺回到床上。被他说丑，白玉有些不乐意，没有女孩不爱美，纵然她失忆了，但是追求美的本能没有消失，失望的抓乱自己的头发，回到床边，距离他远远地躺下。床上多了一个人，韩天琢多少有些不习惯，他睡意不浓，转头看女人睡得香甜，嫌弃的扯了扯嘴角。吃的多，睡得快，真的是养猪吗？忽而女人一声大叫，惊得他再次转头，就看她额头冒出冷汗，惊恐的伸出双手，“姐姐，别，别这样，啊……好痛。”又做噩梦了。韩天琢抓住她的手，拍着她的脸，“白玉，醒醒，白玉！”“不要，不要，爸爸，救我……”她眼角有眼泪溢出来，哭声凄惨，似乎承受巨大的痛苦。“白玉，白玉，你给我醒过来！”他在她耳边怒吼，睡梦中的人，惊恐的睁开眼睛，双眼猩红，还爬上红血丝。她眨了眨眼，确定自己不是被那些人折磨，她抱住他哭起来。“韩天琢，吓死我了，好痛，好痛。”她突然扑上来，韩天琢一愣，她毛绒绒的脑袋在她怀里蹭了蹭，他一时有些无措，张开手臂，都不知该放在哪里。怀里的女人哭了好一会，哭声越来越小，韩天琢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倒在旁边。这是，睡着了？韩天琢郁闷的舔着牙槽，找纸巾帮她擦眼泪和鼻涕，再看自己身上一块水泽，也不知是她的眼泪还是鼻涕，他几次呼吸才克制心中怒气。起身去换了一身睡衣，再回到床边，看女人睡觉的姿势不老实，整个人横躺在床上，占据着大半的床。韩天琢再看铺在地上的被子，睡地上是不可能睡地上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睡地上。他转身去客房，闭上眼睛，总算能安静的睡觉了。还没过五分钟。“韩天琢！”女人的哭声，再次传来。她急躁躁的跑下楼的声音异常响亮，似乎是脚步太急，他听见猛地哐当一声，他心尖猛跳，睁开眼睛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