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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发皇妃 莫言殇 2092 字 2个月前

宗政无忧眸色微微一变,拿起一只筷子点住舞姬的下巴,勾起一边唇角,似笑非笑道:“跳得不错。”

舞姬得到年轻帝王的称赞,心中自是大喜,更是要使出浑身解数。便媚眼一勾,低头就含住那只筷子的一头,舌尖慢慢舔弄着伸出来,眼神痴媚,姿态极尽挑逗,看得一旁的男人们都忍不住吞咽口水。

漫夭忽然不想在这裏呆下去,转身就要走,萧可急急扯住她,低声道:“姐姐不能走,你要是走了,皇上也许就成别人的了。”

漫夭心头一窒,胸口又闷得发疼,仅仅是看到这些她就已经如此难过,那么,得知她心裏还爱了另一个人的他又该有多痛苦?她按住胸口,仰天叹息,声音幽幽道:“如果他连这种诱惑都抵抗不了,他就不是宗政无忧。”

萧可愣了愣,就在这时,大殿里传来一声惨叫,她们连忙回头去看,只见先前以媚态挑逗帝王的那名舞姬倒在地上,喉咙被筷子所刺穿,娇娆的面容因临死前的恐惧而变得狰狞。

沉浸在撩人舞姿中的众人被这突然惊变震得猛然回神,看着帝王深沉的面容,手心沁出冷汗。那位献上舞姬的使臣更是吓得不轻,这七名舞姬,是土鲜王特地请人精心调|教出来的,至今为止,还没有哪个男人能拒绝她们的诱惑,而这位年轻帝王刚才明明也被那舞姬所惑,怎么转眼间就变了脸?

其它六名舞姬柔软的身躯立刻僵硬,再也不能扭动半分,她们看着上一刻还好好跳着舞的同伴突然就这么死了,不由惊恐的望着上座那位面无表情的年轻帝王,吓得浑身发抖。

“皇上息怒!”丞相首先反应过来,忙垂首下跪,众人忙随之。

宗政无忧看也不看地上的女人,只掀了眼皮,沉声道:“一个小小的舞姬,也胆敢在朕面前玩花样!哼!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

他犀利的目光一扫跪地的三名使臣,进献舞姬的土鲜国使臣立刻身子一抖,低下头去,另两名使臣也吓出一声冷汗,暗自庆幸他们的人还没献上来。而帝妃不和的传言,在他们看来,根本子虚乌有。

小祥子忙叫了人来,把地上的那名舞姬拖走。

土鲜国使臣叩头道:“小臣有罪,未能调|教好她们,使得她们触怒龙颜,请皇上恕罪!”

宗政无忧端起面前的杯子,淡淡道:“起来罢。其余六个,你们看着谁喜欢,就挑了带回去。”

大臣们哪里敢说喜欢,只齐声道:“臣等不敢。”

宗政无忧挑眉道:“既然都不喜欢,那就打发了去窑子。这么美的舞姿,埋在深宫里可惜了,应该让更多人看到。”

一顿庆功宴就这么结束了,宗政无忧在众人的跪拜声中离席,走出大殿看到远远立在殿外的女子,他微微一愣,冷冽的凤眸掠过一丝欣喜的光亮,却又立即隐了下去,垂下眼帘,面色淡漠的从她身旁走过。

漫夭闻到他身上飘来的一丝酒气,眉头一皱,他从来不饮酒的,今日竟饮了酒!

“无忧。”她快步朝他追过去。宗政无忧脚步不自觉顿了顿,又继续往前走,没有回头。

漫夭跟在他身后,一直跟到御书房。看着他走到御案前坐下,她就站在他旁边。

宗政无忧忍住不看她,不跟她说话。一想到她心裏还有一个人,想到那个人的位置也许更甚于他,便如尖锥刺心,痛不可当。按捺住心中澎湃的复杂情绪,翻开一本奏章,看了半响,一个子也没看进去。头有些沉,从七岁以后,他视酒如仇,这是第一次想喝酒。酒果然不是好东西,一个舞姬竟也能撩拨起他的欲望。

漫夭见他眸光变了几变,太阳穴的位置突突直跳,她便伸手拿过他手中的奏章放回原处,轻声道:“累了就休息吧。明天再批阅。”

宗政无忧仍然没抬头看她一眼,他径直起身自顾自进了里屋。

漫夭叹气,命人打来水,然后遣退下人,将宗政无忧按坐在床边,拧了毛巾就要帮他擦脸,宗政无忧一怔,斜眸睨着她。

漫夭轻笑道:“怎么?不习惯我伺候你吗?还是你喜欢那些宫女伺候?”

她仿若无事般的笑容,似是回到了过去那些幸福美好的日子。宗政无忧心头一动,袖中的手握得很紧。漫夭拢住他的银发,擦拭着他隐现疲倦的脸庞,动作十分轻柔。

宗政无忧不动,就任她摆弄,心中渐渐升起的温柔和甜蜜夹杂着苦涩和窒痛,挣扎着,仿佛找不到出路。忽然觉得自己很没用,在她面前,他所有的骄傲和自信,脆弱的不堪一击。以前是傅筹,如今是容齐。她对傅筹没有爱,可她对容齐却是实实在在的爱过。他和傅筹都利用过她,伤害过她,只有容齐的爱完美无缺,似是永远也无法超越。尽管,他可以为她生为她死,为她放弃江山承受别人所不能承受的痛苦,甚至,为她放过将母亲剉骨扬灰的仇人……

他一直以为,这个世上只有他才是最爱她的,可如今,多了一个容齐,一个同样深爱她又为她付出性命的男人!

容齐年轻的生命于她,就好比黑夜里绽放的烟火,停留在最绚烂的时刻,永远定格。他不知道该怎样去超越那个男人,他怕他终其一生也比不过容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