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还是那间狭小漆黑的房间中,原本监视许哲的男人无法控制的激烈喘息着,好像刚跑完万米马拉松一般,头顶上满是晶莹的汗水,更多是恐吓出来的冷汗。
“小向,我看还是算了吧。他们是群危险的人,和他们打交道太可怕了。”一个娇柔的女声担忧的劝解着,“就拿刚才被你入侵梦境的家伙来说吧,竟然能在梦中也存在强烈自主意识,还能控制身体灵气发动攻击,要不是撤离的够快,被包裹在他的身体里可就麻烦了。这样的可怕力量绝不是一个人类修行者办得到的……”
“不用再说了,卡比。”虽然还在激烈的喘息,男人却阻止了女声的分析,“越是证明他的强大,我越是想加入到他们之中去,这是对我的一种肯定,也是唯一一个可以一夜暴富的机会。难道你没看见他拿在手中那一箱子的钱吗?明明是如此巨大的财富,他竟如同对待纸屑一般毫不上心,简直就是不知道什么叫人间疾苦的家伙……只要他们能承认我的力量,只要他们能接受我的加入……大把大把的钞票也将属于我们,到时我们能做的事情太多太多了……”
“小向,真的不想看见你等同玩命的赌博,但你已选择了前进的方向,我也将紧紧跟随着你。”女声依旧带着担忧,不过却表示了妥协。不知道是妥协于男人的力量,还是他那贪婪的欲望?
沿着古老的石砖路,沿着信徒踏过千万次的大道,湛蓝的保时捷出现在了梵蒂冈的街头。
大概是清晨的关系,街道上还是格外的冷清,只有本地的住户开始了忙碌的一天,为生计去奔波。而那些富有的游客,此刻还躺在各类旅馆的床上享受着睡眠,距离城市真正开始热闹的时段还差数小时。
这天主教的圣地还能享受数小时的宁静……
因为心中的虔诚,驾驶的爱丽斯放缓了车速,等同一路滑行的向着圣彼得大教堂驶去。
看看一路上真枪实弹巡逻的佣兵,便知道数月前百鬼带来的冲击还未过去。虽然新的教皇取代了已死去的领导,但教廷中对这场恶魔的袭击,总有人认为是神对自己的惩罚。各种流言传的沸沸扬扬,搞得教廷内部混乱不堪。
可这些都是属于人的烦恼,即便有真挚也只证明他们是不虔诚的信徒,怀疑着仁慈的主,怀疑着自己的工作未尽到职责,怀疑神的存在……
爱丽斯,根本不屑去拯救这些立场不坚定的家伙,只是来做自己的祷告而已。
车缓缓停在了大教堂门前,又是因为时间的关系,偌大华丽的教堂内还空无一人。推开了紧闭的大厅木门,出现在眼前的正是耶稣钉在十字架上的悲悯姿态。
很多人也许问过,为什么一个教派的主神,要选择如此落魄的样子成为信徒膜拜的标志?某种程度上来说,这等同是在自毁形象。
可仁慈的主却深爱自己这副模样,传达给世人自己的信息是,主在代世人受罪,宽恕一切信奉自己的罪人,接受他们成为自己的孩子,为他们打开天堂的大门。
在教派间疯狂抢夺信徒的时代,这一招确实为天主教赚取了不少世人的眼泪,也赢得了信徒们的心。可惜随着时代的进步,教派也不可避免的开始衰弱,连教廷中的家伙都开始怀疑自己的信仰,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没有心情去欣赏人类建筑的宏伟与辉煌,爱丽斯径直走进了大堂一侧的忏悔室中。
这是两间只有一道木板之隔的房间,大小和厕所中的蹲位差不多,不同的是厕所是给人排泄身体的毒素,由马桶接收然后冲进下水道去;而这裏则是给人排泄心灵的毒素,由神父接收然后传到上帝的耳中。
人们需要忏悔,就像需要排泄一般,不够坚强的人不能保存太多的秘密。告诉别人自己所犯的罪恶,而不用担心被全世界知道,这是件快乐的事情。有些时候,忏悔,人们根本不会去在意另一个房间中坐的是神父,还是扫地的大叔,只要能减轻心中的压力便好了。
关上了木头的门,天使将自己封闭在了这人类忏悔的空间中,感觉真是一种讽刺。
双手交叉合十,低垂着额头面对着通向另一边房间的狭小木网窗口,眼中充满了说不出的委屈与愧疚。
“主,我有罪。”颤抖地说出了如此的话,对于爱丽斯来说恨不得比杀了自己来的还要痛苦。
“我的孩子,罪并不意味着邪恶,有时它也是一种对人的考验,让我们坚强,让我们知道该前进的方向。”另一侧,神父的声音听上去是那么的温暖,就像一只无形的手,细心地抚摸着爱丽斯的秀发。感觉即便干上一辈子的神父都无法达到他这般慈祥的程度,慈祥的触动心灵。
“您的教诲我都在听,一句一字从未忘记,可我还是忍不住地怀疑,怀疑你的正确性,甚至卑鄙的产生了邪恶的憎恨。我只觉得失去了翅膀的我,已临近崩溃。”
炽热的泪滑过了爱丽斯精致的脸庞,下凡数月以来,这是自己第一次毫无保留的宣泄心中的情绪。一位本为神界受人膜拜的天使,现在却成为了地面上折翼生灵。爱丽斯还是无法承受如此巨大的落差,天使也有属于自己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