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点点的黄沙,疲惫的斑马走了整整一个白天与下午,远方的太阳都又开始了褪去,看看它们吐在外面跟狗一样的舌头,就能知道它们有多累与饥渴。不过没有马背上主人的指示,它们甚至连低头吃路边野草的胆子都没有,如同骑在自己脊背上的是最严厉的父母。斑马们如此的听话确实很是蹊跷……
“许哲,该让它们休息下了,继续走的话它们会虚脱的。”一边的阎王已开始为身下的“伙伴”担心了。
“没看见我正在对地图吗?”跨坐在马背之上,许哲难得认真地看着定位仪比对着地图,“前方三百米的位置有条河,虽然这裏的河流多半都是黄泥水,不过马还是能喝的。走吧!”
可当真正来到河边时,所有人无语了……
本是饥渴了半天的斑马看着面前的水有些欲哭无泪,八只脚忍不住地激烈颤抖着。
“有没有搞错……这裏成‘沙滩浴场’了。”这是许哲也始料未及的部分。
只见面前平整的河岸边趴满了张着大嘴的鳄鱼,大概是夕阳的余晖格外的诱人,冷血的它们还想继续温暖一下自己的身体。不过这简单的想法让小小不过三百平米大小的平地上,竟然爬足了不下三百条内陆淡水鳄鱼。
它们可不像自己细长娇小的远方亲戚扬子鳄,随便找出其中最小的一条也有一米八长,张开大颚中牙齿,感觉随便敲下一颗丢给狙击手就是特制穿甲弹。而将它们的时间倒退上亿万年,这些家伙就成了恐龙……
“好大的‘皮货市场’,这要做成沙发手袋皮鞋,都能堆成山了。”感叹的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已经不能再骑了。因为许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吓傻了的斑马会一屁股倒在地上?
“你还有心情开玩笑?”阎王脸色难看的下了马,因为接下来的一路很可能就找不到这裏听话的“TAXI”了,“想想怎么办吧,方圆百里也只有这裏是斜坡地,要从其他地方过河的话,除非我们的马儿会蹦极,敢从二十米高的断崖往下跳。”
“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要过河了?我们走的路线本来就有这么一段水路,要顺着这条河像下游漂上一百多公里。”许哲平静地说着,从可怜的马背上卸下了自己沉重的背包。
如同刑满释放的囚犯,斑马兴奋的一跃半米高,调头就像兔子一样的跑了,什么饥渴现在感觉都是为了偷懒装出来的借口?
阎王的马更有些迫不及待,没等阎王将行李完全拿下就跳的跟上了同伴的步伐。
“这是什么世界,连斑马都学会骗人了?”看着两匹斑马那风驰电掣的背影,许哲由衷地感叹着。
“别管什么马了,你的意思是要在这条河里漂流?”俯视着面前缓缓流淌的大河,嘴角忍不住地微微抽搐。
只见一条宽广的河流中,大河马与鳄鱼纵横交错,如同河面大小不一的浮木,可哪一“根”都不是好惹的。
一张比一张更大的嘴,也不怕打哈欠时闪了自己的腰?反正河流就像餐厅的厨房,对人类说着“欢迎光临”。但绝对不是邀请许哲等人就餐,因为还有好多“客人”正排队等着呢……
“恐怕除了军舰,谁在这裏开船都是找死。”阎王尴尬的笑了笑。
“我们不需要军舰,有更好的东西。”说完,背负着自己的高尔夫球袋,许哲向着河岸走去。微微低垂着头,单手插在裤袋之中。没有人能看见他的眼睛,但嘴角隐隐浮现起阴森笑容。
伴随着他的步伐,那些本还在晒太阳的“皮包们”骚动了起来。一只两只仓皇的调头扎进了滚滚河水之中。一片三百平米的沙滩浴场,只有了几十秒便清理的干干净净。
这是恐惧的自然表现……
虽然在河流边的鳄鱼是近乎王一般强大的生灵,但当看见这带着冷笑向自己走来的人影时,它们只觉得自己的性命就捏在了对方的手中一般,除了逃跑,连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看见了吗?我说了不用担心的。”回过了身来,向着沙坡上的同伴召唤,许哲还是那么轻松。
“又来了,依旧用这么卑鄙的手法……”摇头叹息,阎王还是走到了许哲的身边。
而远远的河面上,两根巨大的“浮木”正缓缓地靠近,两双浑圆的大眼紧紧地盯着这岸边背对自己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