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动的绅士杖在半空中做着八十度的前后摆动,伴随着撒旦清脆的脚步声,向着吴倩的方向走去。
还是那张幼嫩的脸,现在的撒旦却比任何时候看上去都要危险,因为他的笑容变了模样,微微翘起的嘴角露出了一颗洁白俏皮的虎牙,但让人联想到的不是什么可爱的生物,而是狰狞的狼。
“让开……‘累赘’,我自己解决。”许哲用剑做支撑的想要站起,可惜他太高估自己的恢复能力了,即便轩辕通过魂魄铁链一刻不停的将灵灌输进许哲的身体,但只怪撒旦破坏的太过严重,严重到轩辕只能救许哲一命,而无法创造“奇迹”。
“累赘就累赘吧,我已经不在乎了。不管你如何的说,今天我要用我自己的‘方式’战斗。”吴倩成长了,至少已认识到自己与怪物的差异,自然也认识到什么是自己可以做的,什么是不可以做的。
“该怎么杀了你呢?扭断脖子吗?不,死得太快了。掏出心脏?不,会弄脏衣服的。对了,听说人类最痛苦的不是死亡,而是看着自己心爱的人死去?如果我杀了你想保护的人,不知道你会不会有‘碎掉’的感觉?”撒旦在选择着,难得如此认真地想杀死一个人。也许连撒旦自己都忘记自己剥夺了多少人类与魔族的性命,但对他而言,从前的杀戮全没有杀戮的感觉,如同人走路时,永远不会在乎自己踩死了多少只蚂蚁。
“撒旦,你谁也伤害不了的……不,也许该称呼你‘洛克先生’?”吴倩在说着奇怪的话,可她的话却像具备最强杀伤的子弹,贯穿过了撒旦的胸膛,使得本一心思考如何杀戮的撒旦竟呆立在了原地,瞪大了金色的瞳孔仿佛见鬼般,凝视着距离不过五米的吴倩。
“吴倩……”依旧跪立在这不听话搭档的身后,许哲似乎发现了一些异样。虽然吴倩看上去波澜不惊,但她应该也在害怕吧?许哲觉察到了她身体细微的颤抖,还有那双耳中流出的血。在吴倩说话之时,血竟然还在流着,顺着光滑的颈脖,在漆黑的风衣下滑过整个赤|裸身体,然后一直从脚踝流到大地上。吴倩所谓的战斗,便是与那强悍心之声的战斗。
“你……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难道你从前‘那个时候’见过我?不,不可能的,你是人类!那可是六百年前的事情,你最多也就二十来岁?!”撒旦不认识九尾,也不关心人与神到底在玩什么游戏,所以心之声的事情,他无从了解,更别说了解为什么吴倩能知道自己的秘密。
“洛克先生真健忘,难道连亚莲也忘记了吗?或许这能让你想什么?”说着,吴倩向着撒旦亮出了自己的右手手腕,手腕上那水晶珠手链并没有因为面对的是恶魔而黯然失色。
“亚莲的手链?!!!!你……你到底是谁?!”撒旦的脸上第一次毫不掩饰地展现着自己的愤怒,狰狞的脸已可用扭曲形容。能让这魔界的帝王如此的愤怒,这也是一种能力吧?
“我便是‘继承者’,来找你要回属于亚莲的‘三个愿望’。”吴倩没有倒下,因为后面还有需要保护的人。可愤怒的撒旦却还是让吴倩的心跳加速,这是本能的恐惧。
“继承者?”方向疑惑地自问。
“亚莲?”玛雅也糊涂了。
“三个愿望?”许哲并不知道吴倩了解什么,可那一定是非常特别的故事。
“简单点说,面前的撒旦也遇见过无法杀死的人。并不是对方拥有多强的力量,也并不是用了什么卑鄙的手段,只是那个叫亚莲的女人做了一件谁也办不到的事情……她偷走了撒旦的心……”是啊,这便是吴倩所听到的,谁也无法想象的,属于撒旦的秘密。
一段动人的爱情,发生在了一个魔王与人类女孩的身上,没有《罗密欧与茱莉叶》那般的浪漫,也没有《梁山伯与祝英台》那般的悲惨,却是比《美女与野兽》那般更荒诞的组合。可当那段故事发生时,一切又都是那么的自然……
1350年,在欧洲,人间的地狱还在进行的时刻。黑死病这种死亡率高达百分之八十的瘟疫成为了噩梦一样的杀手。成千上万的民众无辜的死去,全身长满黑斑的尸体堆积的如同山峰般高耸。焚烧的火焰甚至可以长达三天不灭,产生的恶臭能让人十年不想进食,浓密的黑烟也遮盖了天空。
对于那时的撒旦来说,这是一个多么“美好”的世界。到处是哭泣与悲嚎的声音。父亲看着死去的孩子却不敢上去拥抱一下,心爱的妻子可以亲手杀死得病的丈夫。撒旦相信,就是在地狱也看不见如此美妙的景象,仿佛整个欧洲,每一处都在演出着人间的悲剧。
可惜撒旦只有一双眼睛,已经欣赏的有些应接不暇了。不过撒旦并没有兴奋地忘记自己的“工作”,那便是收集那些因为黑死病死去的人类灵魂。
于是在瘟疫肆虐的那些年,独身来到人间的撒旦一边徒步旅行,一边进行着自己的工作。沿途除了欣赏各处美丽的风景,便是欣赏不同地区相同的“地狱”。
天上的神灵虽也是看得义愤填膺,可“观望”的协议在那时还属于生效期中,主神们也只能叹息,将一切归说成是人类必须承受的劫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