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与白的冲击,就如同夜与白昼的战争一般。拖行着黝黑光晕的方向奔袭起来宛如一只猎豹,身体与大地近乎平行,只为跑得更快。而象征着毁灭的伊特分身,那雪白的身影就像是在嘲笑着身边的一切,狰狞扩展开的双手撕裂着空气。
“咿呀!”距离两米之时,只见奔袭中的方向猛然前跃而起,黝黑的身躯在空中三百六十度的回转。那绷直的右脚,如开山厉斧般垂直落下。
速度实在太快,快到对手都没有时间反应。只听见“轰隆”一声巨响,雪白的伊特被一脚狠狠踏在了大地之上,恐怖的裂纹向四周拓展出了十米之远。雪白伊特的整张面孔都陷入了泥土之中……
无法呼吸,便无法思考,换成他人,战斗在这一刻便已经结束了。可惜这雪白伊特不用思考,他也不具备思考的能力,他依照的只有本能。
突然,面在地中的“伊特”抬起了一手,牢牢抓住了方向的脚踝。由地面上一跃而起的怪物狞笑的旋转着,拖行着手中的方向一同的旋转。刹那间的放手,方向被抛到了十米的半空之中。
对于方向来说,他唯一的体验便是,头顶的阳光是那么的刺眼。
“杀!!!!!!”当没有感情的话语在方向耳边传来的时候,那雪白的身影已经遮挡了太阳,那双相互紧握的双拳高举着。
当它们不偏不倚落在方向的胸口时,方向一瞬间心跳都是完全的停止了,接着感受到的便是用数十倍地球加速度坠落的噩梦。
“轰!”又是一声巨响的撞击落地,黑猫铠甲下的方向都是呕出了一口鲜血。
还来不及体会身体的痛苦,方向双脚发力踏地,一个翻身跃起,而刚刚就在他躺着的大地之上已多出了一个雪白的身躯。
伊特强大的冲击之力让四周地面上的碎石都被弹起,就像一场逆向的雨。
相隔着无数的石块,方向看见的是一双狰狞的鲜红瞳孔。他那满是鳞片的脸庞本不该有任何的表情显示才对,但方向却敢肯定,面前的怪物在笑着,得意的笑着……
“我叫……瓦德……”就在这相互凝视的刹那,那雪白的怪物开口说话了,透露出的却是自己的名字。
“我叫方向,但不用你来‘指教’。”半蹲于大地上的方向扭动着身躯,灌注全身之力,紧缩的拳头呼啸的直冲而出。
就像面对着镜子一般,对面的瓦德做着同样的动作,同样的出拳。双拳|交汇,形成的风压甚至将两人都吹离了地面,倒飞出了十米之远。
“切……”面具下,方向紧咬着牙齿,感受着右拳神经断裂般的痛楚,这是纯粹力量带来的破坏与伤害。
“呵呵……”而不远处,站得笔直的雪白瓦德,只是甩动着手臂便已缓解了冲击带来的痛。
“瓦德……你喜欢他吗?”伊特默默地走到了自己兄弟一般的瓦德身边,颇为惊讶的打量起了方向来。
“嗯!”瓦德努力地点着头,像兴奋的孩子一样。
“可被你喜欢上的东西,总是被你摧毁的稀烂,这个你也打算如此做吗?别看他是人类,可相当的顽强,很可能会受伤的……”伊特就像父亲般劝导着身边的同伴。
“没关系,瓦德喜欢……瓦德喜欢血的味道。”说到这裏瓦德的嘴角微微的向上翘起,表达着自己兴奋的状态。
“方向……”突然,伊特呼唤起了对面远处的敌人起来,“你还好吗?”
“我有没有听错?你是在问我吗?”方向笑了,就像听见老虎问候自己的猎物“疼吗”一般的可笑。
“还能说话,应该还好。”伊特一副松了口气的模样,“瓦德告诉了你他的名字,只因为你已经得到了他的认同。接下来你要注意,在十三秒内,瓦德的速度、力量都会成几何倍数的增加。不过攻击的方式很简单,只有右手的直拳攻击,而且瞄准的只有心脏的部位。”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方向错愕了。
“因为瓦德很讨厌……讨厌他喜欢上的东西撑不过这十三秒……”伊特的语调到了最后是那么的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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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三千年前的世界,不知不觉,伴随着季风,连成片的厚重乌云悄然无声的覆盖了大地。天空中明媚的阳光被隔绝,世界变得好暗,可却还能看清彼此的模样,不需要火把的照明,相互厮杀的人们还可以咆哮的厮杀……
本固若金汤的朝歌之城已没有开始时那般的坚固了,四处的城门被冲击,城墙上无数的战鼓被摧毁,湛蓝的结界壁已崩溃,西周的麒麟炮弹如一团团蓝色的流星冲刷着朝歌城池,烈火开始大片的燃烧……
在经过激烈的奋战后,主城门前的防线也终于被突破,数十位千年道行的黑龙将军也被逼进了城池内。
一切呈现的都是即将沦陷的征兆,一个王朝即将交替的时刻到来。可只是一个交替,便要有数十万人的死去,实在有些悲哀……
跨坐于奔袭的赤雪马背之上,许哲又一次看清了朝歌之城的轮廓。
没有了城墙外的争夺与厮杀,城外的战场上只剩下了成堆的尸骸与遍地的鲜血。空气中弥漫的是血的味道,呼吸都如同在嗜血一般……而城中传来的哀嚎依旧不绝入耳,证明着还有更多的人在死去,更多的人在杀戮……
终于,在距离那地狱似的城市半里之远的时刻,奔跑的赤雪不得不停了下来。原地踱步的它不敢再靠近分毫,极度挣扎着的马儿只想调头逃走,可身为战马的尊严又强迫着它必须将背上的主人送到他想去的任何地方。可惜,在身为战马之前,它最先的身份却是生灵……只要是生灵就一定能感受得到,此刻由城中传来的杀意,属于九尾的杀意……
其实九尾只是想告诉所有人她的所在而已。可光是为此透露出的气息,已经足够让人恐惧的瑟瑟发抖了。
“好了,就到这裏吧……”轻轻拍着雪白战马的脖子,许哲自然地翻身下马,没有任何对身下胆小动物的谴责,更是当其是人般的交流着,“很抱歉让你卷进这场纷争,现在你自由了……”述说着的时刻,大地上的许哲目光却在身边众多的尸体间游走,“去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生活吧,不要再当人的坐骑了,整天被人骑应该并不是一种很好的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