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照原怒吼一声,豹子般地扑出,手结妖植秘术,双拳在空中变幻形状,几百根锋锐的尖刺从拳锋突出,织成一张刺网,向草飕法呼啸击去。
“真是难得一见的秘术高手,正好给我进补。”
草飕法脸上露出邪恶的笑容,“嗖”的一声,肚子裂开,钻出一个一模一样的草飕法,向风照原鬼魅般地逼近。电光火石之间,距离他只有一步之遥。而原来的草飕法化作幻影,在风照原的刺网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双掌结出阴阳秘术,草飕法掌心的凹洞立现,两个恶灵一左一右,扭曲着钻出掌心。左面的一个身躯犹如蟒蛇,颈部长了九个骷髅头,张口就向风照原咬去,右面的一个身穿红袍,脸色红得像一只螃蟹,口中吐出一连串腥臭的水泡,直喷风照原的脸。
风照原这次早有准备,不慌不忙,结出雪鹤秘术。几百只雪鹤在瞬间飞出,将他保护得严严实实,鹤声清唳,驱散了满室的鬼哭狼嚎,白翅翩飞,迎向两个恶灵。
草飕法面色微变:“雪鹤秘术?”
“想不到你这个半死不活,阴阳怪气的家伙也知道雪鹤流的秘术。”
风照原冷哼一声,手掌挥动,几百只雪鹤流风回雪,带着飘然出尘之气,将两个恶灵啄食得体无完肤,一面惨叫,一面狼狈逃窜,缩回草飕法的掌心。
疾风扑面,风照原的拳头直逼草飕法。
“雪鹤流秘术又怎么样?让你见识一下阴阳秘术的厉害。”
草飕法瞳孔收缩,肚皮再次裂开,蹦出一个草飕法,蹦出的草飕法肚子继续裂开,再蹦出一个,这样连续不断地分裂、分身,只一瞬间,几十个草飕法就围住了风照原,所有的草飕法口中默念,手掌结出阴阳秘术。
风照原心中一凛,一时之间,头晕目眩,难以分辨出哪一个才是真正的草飕法。而草飕法还在继续分裂,无数个鬼魂从掌心的凹洞钻出,张牙舞爪,奇形怪状,将四周挤得满满。头顶的天花板,雪白的墙壁上,脚下的地板里,开始渗出一缕缕鲜血,紫黑发臭,毒蛇般地四处流淌,令人作呕。
风照原暗叫不妙,立刻转攻为守,纷飞的雪鹤环绕身躯,形成一道保护屏障。
雪鹤与鬼魂激烈交战,风照原的意念也在不断疾闪。周围的草飕法密密麻麻,根本无法锁住真身,用妖火进行攻击也苦于找不到目标。自己的妖火又功力不够,不能耐久,如果对一个个草飕法攻击下去,不要多久,妖火就会自动熄灭,耗尽脉轮内的能量。
“哈哈哈哈,你死定了。你的全身精血,就送给我当夜宵吧。”
几百个草飕法张开大嘴,放声狞笑,嘴巴伸长变细,犹如蚊子吸血的针管,妖魔般地耸动着。
眨眼间,无数根针管刺了上来。
“啪啪,啪啪啪。”
千钧一发之际,风照原双掌轻拍,带着迷魂般的声音,巧妙施出音舞秘术。
草飕法们微微一呆,尖嘴的攻势不由得停顿下来,奇异的魔音,在瞬间摄住了对方的心神。
“封印秘术!”
风照原低吼一声,抓住时机,左手结出封印秘术手印。
璀璨的星光出现在他的掌心,以手掌为中点,向四周波状扩散,封印的力量所到之处,鬼魂们立刻僵硬不动,如同被施了定身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显得十分可笑。
草飕法们忍不住浑身一震。
雪鹤立刻向无数个草飕法扑去。
短短几秒,草飕法们已经挣脱了封印的镇锁。因为不能辩明对方的真身,所以封印的力量分化在每一个草飕法身上,明显相对薄弱。
“噗哧噗哧。”
无数根尖针嘴巴刺入雪鹤的身体,苍白的鹤羽翻飞,凋零飘落,雪鹤痛楚地哀叫着,硬生生被草飕法们吸入嘴中,仿佛真的成为了对方的补品。
“好吃,真好吃,再来点。”
草飕法们齐声狂笑,尖嘴吸吮,肌肤变得更加富有光泽,风照原震骇地发现,对方的容貌就在这一瞬间,又变得年轻了几岁。
“我身在阴阳两界,你是永远无法杀死我的!”
草飕法的声音冷得像冰,瞳孔越来越耀眼,四瞳白得眩亮,黑得幽深,俱乐部内闪烁着黑白光芒,仿佛真的变成阴阳世界。
四周被封印的鬼魂纷纷复活,群魔乱舞,向风照原疯狂扑去。
“蓬”的一声,乳白色的妖火从风照原鼻孔喷出。
他终于全力一搏。
四周骤然一亮,鬼魂纷纷怪叫,畏惧地向后逃窜,无数个草飕法却毫不后退,围住了风照原,尖针般的嘴巴伸缩不定,但再也不敢靠前一步。
明丽的妖火,犹如盛开的雪莲花,悬在风照原头顶,纤尘不染,孤高傲视。
双方互相僵持,片刻,十多个草飕法扑了上去。
妖火猛然暴涨,草飕法们立刻化作蜡人,一点一点,无声融化在妖火的光芒中。
更多的草飕法扑了上来。
哪一个,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草飕法?
无数张尖嘴在风照原眼前放大。
究竟是哪一个?
妖火飞舞,融化了一个又一个草飕法,然而对方的攻势却无休无止,剩下的草飕法不断分裂,转眼间又潮水般地涌上来。
“还是让我来吧。”
千年白狐担忧地叫道。
“不用,我要靠自己的力量。”
风照原嘶声吼道,全力摩擦脉轮,妖火在瞬间又吞噬了几十个草飕法。
“强弩之末,看你能够撑到多久!”
草飕法们厉声道,又一个草飕法蹦出肚子。
妖火骤然一暗,光芒迅速萎缩,风照原的心脏猛地一阵急跳,脉轮撑到了力竭的边缘。
眼前一花,几根尖针般的嘴闪电般刺入他的肌肤。
浑身的精血潮水般向外涌去,身躯又疼又痒,却又像吸食了毒品一般,感觉非常舒服。在风照原心灵深处,竟然还生出希望尖嘴继续吸食自己的想法。
“你是我的了!”
草飕法们得意地狞笑起来,更多的尖嘴狂涌而至。
风照原狂叫一声,结出妖植秘术,身体扭曲成一条直线,划过变幻莫测的轨迹,同时许久不用的天平秘器飞出体内,在前方杀开一条血路,向俱乐部外冲去。
天平柔和生辉,散发着玄异的力量。草飕法们的尖嘴立刻失去平衡,纷纷偏离方向,从风照原身侧擦过。
“砰”的一声,玻璃门被撞得粉碎,风照原疯狂掠过的脚步声由近而远。
“您没事吧。”
无数个草飕法倏地消失,只剩下一个,扶起瘫软在地上,裤裆早已湿透的武田正泰。
“那个家伙,他,他跑了。”
武田正泰结结巴巴地道。
“这个人已经完了。”
草飕法嘴角露出一丝冷酷的笑容:“几个小时之内,他全身的精血都会败坏,快乐地脱阳而死。”
武田正泰松了一口气:“这次多亏大师了。”
草飕法凝视着自己晶莹如玉的手掌,淡淡地道:“只要再吸食几个秘术高手的精血,我就可以返老还童,上浅草寺找那个老秃驴,算算几十年前的旧帐了。”
风照原跟跟跄跄地奔回酒店,脸色苍白如纸。
“好险。”
千年白狐心有余悸地道:“如果不是枯木逢春妖术,恐怕此刻,你全身的精血都会流干了。”
风照原苦笑一声,自从他达到第一流秘术的上限以后,变得有些自满,这次被草飕法杀得狼狈而逃,也算是一个深刻的教训。
“草飕法吸食|精血的阴阳秘术,已经类似于千年前中国的妖术了。再加上又擅长分裂躯体的秘术,分身虚虚实实,真假难辨,很难对他进行有效的攻击。”
千年白狐沉吟道。
“是我低估了他。”
风照原叹了口气,心中倏地一动,几十年前,草飕法又是如何被捕入狱的呢?以他那样的身手,寻常的警察是无法将他制服的。想到这裏,风照原急忙打开手提电脑,接通网络,开始查询相关的资料。
一行行字迹跳出屏幕:“草飕法,出生于日本北海道,二零一九年因为创建邪教赤色魂魔组织,被东京最高法院判为终身监禁。”
风照原摇摇头,网上的资料显然过于简单。草飕法的阴阳秘术十分可怕,围捕他的行动,当时一定进行得惊心动魄。而在网上,关于抓捕行动却只字未提,分明暗藏蹊跷。
“你是想借鉴那次抓捕行动,找出破解草飕法分身变化的方法么?”
千年白狐心有灵犀地问道。
“没错。”
风照原的眼中闪过一丝亮色:“当年围捕草飕法的人员中,一定有破解分身的秘术高手存在,只要找到这个人,设法了解到他的秘术,就可以从容击败草飕法。”
“唉,舍近求远。让我对付草飕法不就行了。”
千年白狐无奈地嘀咕了几句,心头掠过一丝伤感。这两年,风照原的力量不断增强,与高手的决斗也都要求亲历亲为,再也不需要它出手相助。
就像一个长大的孩子不再需要母亲的乳汁。
“我要依靠自己的力量。”
每当风照原这么说时,看到少年眼睛里的光亮,千年白狐只有沉默,只有望着外面深沉的夜色,泛起苦涩的滋味。
被附身的文弱少年,已经长大,长高,变强,他有自己的想法,他不断向着高处攀登,总有一天,风照原不再需要任何人的扶持,不再需要攀登的拐杖。
即使那是一根多么强有力的拐杖。
晚上八点三十分,东京警视厅厅长宫本司助走出办公室,来到地下停车场,钻入轿车,正要发动,一根冰冷的枪管忽然从车厢后座伸出,盯住了他的后脑勺。
“不准回头,也不要呼叫,否则我一枪打暴你的脑袋。”
风照原从后排坐起身,冷冷地道。
宫本司助身躯一震,随即恢复了镇定:“你是谁?胁持高级政府人员,罪行可不轻啊。”
风照原微微一笑:“我只想问你几个问题,问完就走。”
“你想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