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徐皓月和张兴淮带着淮字营三百多白甲军卒跟着刘逸轩一同前往唐军湄水水寨借船。沙季青则带着其余五营兵马到湄水下游十多里处的谢家湾等候。
徐皓月倒也没空手而去,淮字营带了些钱粮过去,果然到了湄水水寨后,唐军见到钱粮高声欢呼起来。徐皓月笑着说道:“各位水军兄弟,这些钱粮是刘大人带来犒赏你们的,欠各位的粮饷稍后刘大人便会送到的,对吧,刘大人。”
刘逸轩呃了一声,干笑两声道:“不错,朝廷的应援都监高大人已经到了盛唐县,稍后便会将粮饷派发过来。”
唐军水兵又是一片欢呼声四起,徐皓月看着刘逸轩淡淡一笑低声道:“朝廷有病,宁愿出钱求和,也不愿意出钱赏赐兵卒,还欠饷?难怪打不过周军,而且放着淮南水军不用,偏偏要和周军在陆上对敌,脑袋被驴踢了。”
刘逸轩怒视徐皓月一眼,但跟着沉默下来,徐皓月说的是实话,跟着叹口气道:“我回去就向高都监禀报,让他派饷来。”
徐皓月低声道:“刘兄,其实你也别怪我当日挖你的兵,唐军兵卒其实没有怂货,关键是领军之人,还有你们头上的朝廷。世人老说北人剽悍,南人文弱,其实人都是一样的,只是看领头的,一头狼领着的羊群能打败一头羊领着的狼群。”刘逸轩听了默然不语。
说话间,四十艘战船已经准备好了,张兴淮带着淮字营的白甲军兵卒登上了战船,四十艘战船里有唐军中型斗舰十艘、有艨艟二十艘,还有运船十艘,唐军水兵倒也大方,像冲舟等小船也借了三十艘,自然是看在徐皓月带来的钱粮面上。
张兴淮当下大声呼喝着,分派人手上船,凫水寨的老水寇出身的老兵一个带着三个新手操船。一炷香之后,大小七十艘船都准备停当,张兴淮在一艘斗舰的甲板上喊道:“大帅!可以上船了。”白甲军众营官在外人面前叫徐皓月都是大帅,但私下里叫法都不一样,桃花村的人叫徐皓月做先生,英家人叫他姑爷,而山寨的人叫他公子。
徐皓月应了一声,回头看了看刘逸轩,抱拳一揖说道:“刘兄,咱们就此别过,回去谨守城池不要出战,周军复来是要报复我白甲军的,若是周军攻城,我白甲军会有援兵到来,我留了一支兵马在英山,有什么消息联络,方刃会找你的,他的伤也好了。”
刘逸轩嗯了一声道:“祝你旗开得胜。临走前你能不能给点提示,你的哑谜我猜不透,憋在心裏难受,你到底要船做什么?”
徐皓月哈哈大笑道:“亏你还是淮南盛唐县的县令,地方时令也不知道了么?”说罢大笑着上船,淮字营操着七十条大小船只顺流而下。
刘逸轩还是有些纳闷,看到船队消失在远处,忽然间一道闪电划过脑海,一拍脑门自言自语道:“刘逸轩啊刘逸轩你怎么如此蠢顿?再过十几天便是淮南的雨季了啊。”
淮字营顺水而下,在谢家湾将船停靠,接应沙季青的五个营兵马上了船只,斗舰稍大,每船可载六十人,运船分出五艘装了马匹等辎重,另外五艘运船,每艘载了一百人,其余的艨艟、冲舟也载满了人,徐皓月部两千多人全部上了船只,顺流直下。
到了正午时分,船队行至湄水边上西岸的顺河镇停靠,东岸是盛唐县东湾镇,湄水在这裏绕了个大湾,远离盛唐县的官道,徐皓月的船队又在西岸靠岸,周军探马再远也不大可能探到这裏。徐皓月命众人休息生火做饭,跟着派出童虎头等数骑乘小船登上东岸,前去打探周军动向。
吃过午饭之后,又等了一个多时辰,童虎头等人才回来,言道周军前锋白延遇部五千兵马已经到了离东湾镇十多裡外的李家岗,也是正在用午饭,而中军还在离东湾镇三十多裡外的杨仙镇,后队行到何处童虎头等人没再往前打探。
徐皓月沉思片刻,命令全军就在西岸驻扎休息,等着白延遇的前锋过了东湾镇,再派人到对岸查探。徐皓月怕有人走漏消息,又派了暗哨在东岸布置,但凡发现有人靠近,百姓的话就请到对岸暂时等候,到周军过去再放他们回去,若是遇上周军探马那就不用客气,直接伏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