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徐皓月便带领白甲军出城操演,在城内行军,白甲军军容整肃,步法稳齐,衣甲鲜明,引得东京大樑城的百姓们纷纷驻足观望。
到了城外依旧是长距离的急行军,徐皓月亲自下马和诸将一起带着兵卒们往东北方向急行军而去。徐皓月一边跑一边大声笑道:“这北方的路似乎更加平坦,更加好跑啊,大家别松劲!一起跑到再也跑不动为止吧!”众营兵将一起大笑起来,更加卖力的奔跑起来。
东京城中奔出两万兵马,立刻惊动了京城外围的防御兵马,还以为有何变故,但上前询问之后才知是白甲军奉旨出操,京城殿前军兵马都很好奇,这白甲军是怎么操练的,但一看之下很是失望,就是跑步,也没有什么奇特之处。渐渐的徐皓月带着诸将和白甲军越跑越远,最终消失在东北方向的官道上。
曹彬和潘美两人果然是来虚心求教的,眼看徐皓月居然跟着队伍跑步急行军,两人也是跟着一起跑,起初两人还跑得很快,但到了后面渐渐跟不上了。徐皓月哈哈笑着和童虎头陪着两人慢慢跑,口中说道:“一开始别太快,要不快不慢的跑,一直保持这种速度便可以,否则长力很快便会不支的。”曹彬和潘美两人恍然大悟,两人一开始还嫌大家跑得慢,只道是昨日跑得太多,士卒没有气力,原来是因为这个缘故。
一路上徐皓月又给两人说了跑步之时如何调匀呼吸,如何调整节奏等等的法门,曹彬和潘美想不到一个小小的跑步居然也有这么多学问,当下谨记于心。
跑了四十多里地,来到一处驿站,徐皓月喝令诸军停步,休息片刻。
曹彬和潘美听到休息,便想一屁股坐下,却被徐皓月拉了起来:“不要坐下,急行军之后要站立片刻才能坐下。”曹彬和潘美只得站起身来。
徐皓月皱眉看了看此处问道:“前面是什么去处?”
曹彬看了看说道:“前面是陈桥驿,乃是通往北面契丹的咽喉要道。”
徐皓月哦了一声,登时想到历史上赫赫有名的陈桥兵变来,心中忽然感到一阵悲凉,柴荣一代英主想不到江山却是在这裏丢掉的。徐皓月摸了摸下巴问道:“此处是通往北面契丹的咽喉要道?”
只听潘美说道:“正是,从大樑城向北,有两条重要道路,一条是陈桥、长垣、澶州、大名、河间至雄州,谓之东路;一条是陈桥、滑州、相州、洛州、深州至雄州,谓之西路,均可达到契丹的南京幽都府(今北京)。东路和西路都要经过这陈桥驿,因此此处便是而守京城通往契丹东西两路的要道。”
徐皓月恍然大悟,想到自己已经派方刃北上打探消息,包括燕云十六州的地形概貌,或许要到明年早春时分方刃才能回来,到那时候,重新再制作新的沙盘好了。
徐皓月命各营诸将带领白甲军便在陈桥驿旁的平原之上操练起来,曹彬和潘美两人急忙上前去观看,徐皓月自己一个人站在一株老槐树下沉思了起来。
他如今虽然解决了白甲军的出路,但现在一个新的问题放在自己的面前,按照历史走向,柴荣也只有一年多的阳寿了,虽然现在还不能确定柴荣会不会像历史上那样得急病死去,但作为一名穿越者,徐皓月知道历史,也不能装作不知而不失陷筹谋。
陈桥兵变,黄袍加身,赵匡胤据说是被士兵们拥立为帝,但徐皓月觉得这很不可思议,没有人串联士兵们,谁敢冒着杀头的风险干这种事,一定是赵匡胤授意,他手下将军们鼓动士兵们这样做的。可现在假若柴荣真的身死,赵匡胤还会陈桥兵变么?徐皓月觉得还不会,因为赵匡胤手中兵马还不足以控制整个京城,他还不是殿前都检点,现在的殿前都检点还是柴荣的妹夫张永德,在兵权没有发生变化之前,赵匡胤没有条件兵变。
其实还有最大的变量,那就是柴荣,要是柴荣能活得久一些,完成契丹的征伐,完成大周的改革,之后就算柴荣身死,赵匡胤也不可能陈桥兵变。现在的大周立国不过九年,根基太浅,一切都准备不足,柴荣死后他托孤的一帮大臣没有一个能制得住掌握了兵马大权的赵匡胤,柴荣临死前最大的败笔就是撤换了张永德。不过一切都只是假设而已,难说张永德也会来个兵变也说不定,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主弱臣疑,继位的柴宗训太小了。
想到这裏徐皓月,不禁眉头深锁起来,眼前似乎又出现两条路来,要不要改变历史呢?
和柴荣几次相处下来,徐皓月觉得柴荣绝对会是一个英明的君主,他的气度和胸襟让徐皓月大为心折,徐皓月甚至觉得辅助柴荣是一件很荣幸的事。那么赵匡胤呢?自己改变历史以后,或许赵匡胤便做不成皇帝,也就不会有宋朝了。虽然说北宋积弱,但好歹也算是太平盛世享国运一百多年才灭亡,百姓们也算过了很长一段太平日子。
假如自己改变了历史,自己就能保证柴荣之后的柴氏后人能做得比赵家的那几个皇帝好么?一切都是未知之数而已。
从前他要为白甲军数万人选择出路,现在他面前放着的却是要为整个国家数千万百姓的选择出路。徐皓月想到这裏,心中就一团乱麻,他非常讨厌选择,因为世上没有后悔药,一旦选错了便没有后退之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