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溥吵吵嚷嚷的走入殿来,宫灯掩映之间,猛然见到徐皓月站在殿上,大惊失色之下立刻停下步伐,又退了一步大惊道:“你、你不是应该在燕云的么?”
徐皓月淡淡一笑道:“王相不害怕一个谋反之人立于朝堂之上么?”
王溥似乎醒悟过来,看了看韩通和符玉清,急忙指着徐皓月怒斥道:“对啊,你是反贼,为何会在此?来人!快将他拿下!”叫唤了半天殿外的侍衞亲军巍然不动,王溥面色微变,看着韩通道:“韩将军,难道你也谋反了?”
韩通鄙夷的看着王溥冷笑道:“王相这反咬一口倒甚是厉害。”
王溥整了整官服怒道:“什么反咬一口?徐皓月不是已经在燕云之地谋反了么?”
徐皓月哼了一声冷冷的说道:“密谋造反的是你和赵匡胤!”跟着徐皓月向符玉清抱拳道:“请太后下旨缉拿翰林学士陶谷,此刻可从他家中密匣之内寻获早已准备好禅位诏书!”跟着他目光凝视王溥,厉声喝问道:“这诏书乃是赵匡胤明日兵变回京后,便要拿出来逼宫之用,敢问王相,这诏书乃是出自何人之手?!”
王溥一听顿时冷汗直冒,脸色变得煞白,结结巴巴的怒道:“什、什么诏书?老夫不知……”
徐皓月淡淡一笑,缓缓说道:“昨夜出兵之前,你与翰林学士陶谷、宋州防御使赵匡义、归德军掌书记赵普、归德军散都指挥苗训等人在家中密议,由陶谷执笔,你口述了这篇大义凛然、慷慨激昂,让人潸然落泪的禅位诏书!之后锁匣于密匣之内,准备明日赵匡胤大军一至,便由陶谷取出逼迫太后和陛下盖印宣读,是也不是?!”
“你身受先帝辅政大臣重任,累受先帝厚恩,如今先帝去世不过半年,你却和赵匡胤阴效诚款,密谋逼宫禅位!亏你还是读书人!你的忠义节气哪里去了?!”徐皓月厉声喝问之下,王溥面色由白转红,身上微微发颤,长大了口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符玉清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气,温言道:“韩将军,速速差人去将陶谷缉拿,搜查他的府邸!”韩通高声领命而去。
跟着符玉清冷眼看着王溥道:“王相,你还有何话说?”
王溥瘫软在地上,痛哭流涕的拜服于地求饶道:“太后明察,老臣也是迫不得已,也是迫不得已啊。”
徐皓月轻叹一声,明白五代之内,文官在朝中地位远远不及武将,一旦有什么变故,文官必然要依靠武将才能保住地位,王溥定然也是为了今后自己在朝中地位着想,才投向了赵匡胤。但他全然没有一点读书人的气节,着实令徐皓月齿冷,当下也不再看他,向符玉清道:“太后,如何处置王相稍后拿下陶谷等人再说,当务之急请太后下旨意缉拿石守信、王审琦。”
符玉清嗯了一声,当即命人取来文房四宝,亲手写了黄绸圣旨,盖了御印后交给徐皓月。
徐皓月当即命殿外等候的曹彬领了圣旨,并吩咐道:“可将二人引到殿前司府衙一并解决,否则二将领兵反抗急切间拾掇不下便麻烦了。”跟着拿出两封信函递给曹彬道:“这裏是模仿赵匡胤的手书两份,可分别给二人送去,二人必定会中计的。”
曹彬接过一看奇道:“大帅是从哪里得来的?”
徐皓月淡淡一笑说道:“赵匡胤同慕容延钊书信来往,信使都要通过陈桥驿,这两封伪造的书信出自陈桥驿驿丞洪宁之手,你快去吧,擒下二将后,取得两人虎符印信便可交给王子襄和周群二人,让他们迅疾控制京城各门,告诉他们要快刀斩乱麻,谁敢不服就地正法,此刻事态紧急,顾不得那么许多!”曹彬领命去了。
徐皓月回过头来,看了一眼瘫软在地的王溥,只见他目光呆滞,也不理会径直走上前来躬身向符玉清禀道:“太后,今夜末将清除城内谋反叛逆,这宫中或许也有叛逆埋伏,此刻只有这崇元殿还算是在末将和韩将军的保护之下,请太后和陛下暂且屈尊再此,待明日大局已定,肃清叛逆之后,再将宫闱解禁方可。”
说完之后,符玉清尚未答话,徐皓月却见那近侍总管王宁喜忍不住缩了缩头,目光闪烁根本不敢望向自己,徐皓月心中一突,难道此人也是赵匡胤一党的?
“宫里也会有叛逆潜伏?”符玉清微微一惊,忍不住将柴宗训抱得更紧了些,红唇微颤又微微泣道:“为什么这么多人都想对哀家和皇儿不利?他们都是受过先帝厚恩的啊……”
徐皓月见符玉清又哭了起来,有些后悔不该教她刘皇叔的这一招,只觉得女人的眼泪对男人来说是相当致命的,特别是他这样的男人,当下轻叹一声急忙安慰道:“乱世人心离乱,如今陛下年幼、太后纤弱,就好似一个孩童怀踹宝器在街上走,定然会有歹人见利起意。但请太后和陛下宽心,有末将在定然保太后和陛下平安。”跟着徐皓月看着王宁喜道:“况且末将料想宫中之人大多还是忠于太后和陛下、忠于大周的,你说对吧,王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