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值殿乃是宫中内班宿衞轮换休息之地,侍衞亲军值守禁宫,多数都是在此处聚集,位于宫城南门宣佑门旁。王宁喜二人来到内侍值殿院外,却见此处都是衣甲鲜明的侍衞亲军手指火把值守在外,见二人靠近当即喝问起来。王宁喜上前出示了宫中腰牌后说道:“我要见王彦升王将军。”
守门的侍衞亲军都头见是宫中近侍总管,也客气起来,当即引着二人进到院中去。
到了院中,只见此处院落极大,房屋数排,每间屋内都是侍衞亲军在喝茶闲话。到了尽头一处最大的屋外,那引路的都头在屋外大声道:“王将军,宫中王总管求见。”
屋内一个粗豪的声音道:“让他进来!”王宁喜吩咐自己的随从在外等候,自己一人急匆匆的进到屋内。
到了屋内,只见王彦升正在独自饮酒,王宁喜急忙道:“王将军,你这会儿还有心思喝酒?徐皓月已经在宫中了!”
王彦升惊愕的道:“徐皓月在宫中?”跟着皱眉哼了一声道:“他回来又能怎样?他和赵点检是拜把兄弟,早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你急什么?”
王宁喜顿足道:“王将军啊王将军,徐皓月如今在宫中已经背弃了赵点检,将赵点检所谋之事和盘托出,还将王溥王相也抓了起来,如今已经差人去拿石守信、王审琦二位将军去了,接下来只怕便轮到你了!”
王彦升忍不住嚯的一声站起怒道:“好个徐皓月,竟然如此背信弃义!”跟着带起凤翅翎盔,拿起习用的巨剑沉声道:“他如今在宫中势孤力弱,我们这便抢先发难,带领我手心亲信入宫杀了他!”
王宁喜惊道:“你带兵入宫会有多少兵士能听你的?况且如今宫中都是徐皓月的白甲军和韩通的人守衞着。”
王彦升惊奇道:“白甲军?!徐皓月的白甲军何时回京的?”
王宁喜哭丧着脸道:“白甲军是扮作民夫入城的,还在宫中待了许久,徐皓月其实早就在谋划此事了。”
王彦升呆傻了半晌,这时屋外有人禀报道:“将军,值殿外有大批殿前军到来,说是让将军出去说话。”
王宁喜大惊道:“一定是徐皓月察觉了,派人来拿我俩。赵点检在城外,我等贸然起兵定然不能一呼百应,如今我俩该如何?”
王彦升面色微变,咬牙道:“徐皓月和我素来有隙,我要是落到他手中,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好在我的心腹兵马都在徐府外守着,你随我从后门走,咱们出宫城去,打入徐府,将徐皓月一家老小悉数拿下,以为人质,或能支撑到天明赵点检回京,否则咱们就只有死路一条!”
王宁喜大喜道:“也只有这样了。”当下两人出了屋子,王彦升招呼起自己的心腹数百人,命人现在前院拖住殿前军,自己和王宁喜领着数百名侍衞亲军出了值殿后门,出了宣佑门直往徐皓月府邸而去。
自从徐皓月起兵消息传来,韩通便命王彦升领兵围住了徐皓月的府邸,不许裏面人出来,但有所需的蔬菜米粮都派人送进府去,但就是不许人进出,以为就地监押,所以王彦升所部千余兵马都在徐府外守候着。
在值殿外等候的田行健引着千余白甲军等得不耐烦,想要强冲进去,但一众侍衞亲军又守住大门,殿前军和侍衞亲军素来不和,田行健等人又无将令或是圣旨,侍衞亲军自然不让殿前军进入值殿,两下相持之间,两边的兵卒言语之间有些不干净起来,几乎要火并起来。
就在田行健按耐不住想要冲杀进去的时候,韩通快马引着一队侍衞亲军到来,田行健大喜,只见韩通上前来厉声喝道:“值殿内的侍衞亲军听好了,王彦升图谋不轨,本将军奉旨捉拿!叛将王彦升何在?”
见是韩通到来,值殿内的侍衞亲军都将这才喝命兵将们列队迎候,韩通领着兵马逐屋搜查,却不见人,最后才有侍衞亲军说看到王彦升领着数百亲信往后门遁走。
韩通大惊失色,看着田行健道:“王彦升这贼子定然是得了消息先出宫去了,在徐府外守衞的都是他的亲信,只怕他是想拿了徐将军家眷以为人质!”
田行健大惊失色,韩通急道:“你先回去禀报徐将军,我引兵去徐府相救,只希望能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