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1 / 2)

拜金罗曼史 陈之遥 2501 字 1个月前

<small>在邓总面前,情商爆表、凡事都讲究方法论的宋明媚似乎是另一个样子的。</small>

后来每隔一段时间,宋明媚就会上网搜一下卞杰明的中英文姓名,看看这个人被抓起来了没有。

从2010年“益能环保”被做空开始,卞总从来就不缺官司,领英主页堪称奇观,其中“出版作品”那一栏过去都是他接受采访或者给杂志的撰稿,而现在更多的是各种涉及到他的诉讼,有人家告他的,也有他告人家的。但人倒是始终逍遥法外,没有被抓起来。

直到2015年,命运终于不负宋明媚的期望,卞杰明上了新闻,检察官早就盯上了他搞的那些借壳上市,收集到足够的证据,对他提起了欺诈和内幕交易的刑事指控。卞总在曼岛中城那套豪宅里被捕,美国证交会还对他和他的家人、公司合伙人以及他的两名律师提起了民事诉讼。更加精彩的是,随即又有个女实习生告他性骚扰,还说他给她拍了裸|照,威胁要寄给她家里人。

宋明媚也是惊呆了,几年过去,这位大叔居然还在做这种事!

正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也是在那一年,管文苑的父亲因为涉嫌严重违纪被带走接受调查,大约二十天之后,又被免去了一切职务,成为当年众多落马的官员之一。

又过了一年,中国这边的调查和审理结束,管父最终因为受贿罪被判了十八年,罚金一千多万。

至于美国的卞杰明,丁之童和宋明媚本来都以为他这回死定了,结果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卞总的两位辩护律师表现神勇,法庭判定证据不足,欺诈和内幕交易的刑事指控均不成立,只有性骚扰判了罪名成立,陪审团决议让他赔给实习生200万美金。

与最初的指控比起来,这已经是意想不到的轻判,但卞总并不满足于这个结果,反手就把实习生和美国证交会都给告了,说他们诽谤以及恶意诉讼。

而这两件案子,他都赢了。

替他打官司的律师至今还把案例放在了自己律所的网站上,标题是:绝妙的诉讼策略,为华裔商人洗脱多项罪名。

与此同时,管文苑照样在Facebook、Twitter和Instagram上发着各种照片。在那些照片里,她仍旧住着曼岛和东汉普顿的两处豪宅,开着跑车,和卞总一起过着岁月静好的生活。

丁之童有一次去美国出差,还在机场碰到过她。

管文苑看到她手里的登机牌,惊讶地问:“你们现在不是洲际航班真的只能坐经济舱了吗?你为什么不自己付差价升舱呢?”

这的确是金融危机之后出来的做法,丁之童想实话实说:因为穷啊,又觉得没必要,只是笑了笑就过去。

事后,她跟宋明媚吐槽。宋明媚倒是已经释然了,只是再一次地感叹:美国TMD就是自由!

换了浴衣,两人进了一个双人间,四周香氛萦绕。

直到躺在按摩床上,宋明媚还没忘记Wilson,说:“真的,考虑一下吧,我觉得这人可以。”

“还是别了吧,”丁之童半真半假地拒绝,“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都已经想好要一个人过了。”

“你才几岁啊,这都能想好?”宋明媚笑她。

“是真想好了,我连钱都算过,”丁之童跟她quote数据,“60岁退休,假定活到80,在中国生活,要保证20年体面的养老生活,至少需要400万,这是精算师算出来的数字。”

“不多嘛,”宋明媚揶揄,“也就你一年的奖金。”

“嗯,所以我觉得这个计划可行。”丁之童的确拿到过这点,虽然不是旱涝保收,但在富婆面前也没必要谦虚了。

却没想到紧接着就听见一句:“不过你80岁应该还死不了。”

“怎么说话的你?”丁之童骂她。

“喂!”宋明媚喊冤,“我是在夸你身体好!”

这倒也是,丁之童笑纳了,说:“反正我觉得应该没问题,房子也已经买了,以后如果生活不能自理了,住进养老院,还能放出去收租,以房养老。”

“要是养老院的护工欺负你呢?谁给你出头?”宋明媚刁难。

“我干儿子啊。”丁之童笑起来,说得理所当然。

“原来如此啊,”宋明媚大悟,“怪不得你对语林这么好。”

“对了,”丁之童趁着这个机会提要求,“我今天晚上才飞香港,下午我们带语琪和语林出去玩会儿吧?”

可惜人家妈妈不同意,说:“语琪要跳舞,语林作业还没写完呢。”

丁之童跟她商量:“写作业的事情我不管,我是酷阿姨,就负责带着他们玩儿,难得一次嘛。”

“别,”宋明媚仍旧拒绝,索性跟她诉起苦来,“语林是真的不行,语琪幼升小的时候根本没这么吃力过。”

“他俩不是在国际学校吗?”丁之童奇怪。她知道邓语林今年八月份满六周岁,上一年级。开学才一个多月,小月份的男孩子暂时跟不上也情有可原。

“你以为还是我们小时候呢?”宋明媚告诉她,“他们学校是中英双修,入学考试要考英语小作文,还要求认识至少2000个汉字,两年级就要学karasuba算法。”

“分而治之?”丁之童惊呆了,“我记得我初三奥赛才有这样的题啊!”

“快三十年前的事就别提了。”宋明媚损她。

“哪有快三十年?!”丁之童急了。

宋明媚这才笑起来,说:“反正也差不多。”

“哎,你就别瞎担心了,”丁之童又安慰她,“以你跟邓总的基因,这两个孩子都差不了。”

宋明媚却不这么认为,说:“你可别太高看邓柏庭,语林就是随了他,任性,急躁,畏难,而且书还没怎么念呢,眼睛已经近视了,牙齿还有点反颌,每天晚上戴OK镜和MRC,他还要哭,弄得跟打仗似的。”

“什么叫就是随了他?邓总可是成功人士啊。”丁之童提醒。

“就是因为成功才麻烦呢,”宋明媚嘲讽值拉满,“像他那样的人,小时候被家里管得狠了,童年没好好玩儿过,一生都在过度补偿。要是后来际遇一般,这中二病也该好了。偏偏他青年得意,财富自由来得早,不要说教育孩子了,他自己就系不来鞋带,分不清左右,还自以为很可爱呢。”

丁之童听得笑出来,说:“你怎么老是打压邓总呢?还是亲老公吗?”

宋明媚却只是淡淡道:“我打压他一下怎么了?反正外面有的是人捧着他……”

丁之童听得有些奇怪,她从前跟男人交往,宋明媚总是给她上课,说对付小孩子的“正向教养法”一样适用于男朋友——对方要是做错了,你不要抱怨,但做对了,一定要大大地夸奖,有事没事就拿出来夸一遍。因为人性如此,大家都喜欢听彩虹屁,只有这样,对方才会做越来越多你喜欢的事情。简单粗暴地讲:调|教配偶就像驯狗。

但在邓总面前,情商爆表、凡事都讲究方法论的宋明媚似乎是另一个样子的。

碍着旁边有美容师在,丁之童不好多问,只是又安慰一遍:“反颌,近视,才多大个事啊?真的矫正不过来,长大之后也是一个手术就能解决的问题。”

“整的和天生的能一样吗?你有没有觉得近几年出来的女明星就是没有从前的漂亮?”宋明媚也不想再说邓柏庭了,顺势换了话题。她最看不上人家整容,觉得花几万块钱就妄图追平人家与生俱来的优势,怎么可能?

“你这明显是个定式思维,”丁之童批评她,“有没有考虑过另外一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