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班回家,Caresse已经送回来了。那个礼拜剩下的几天,我们都没有联系。直到周末他过来接孩子,我们在巴特利公园的游戏场上匆匆见了一面。Nick也在,等我送走了Caresse一起去健身。三个人互相打了招呼,其他几乎什么也没说。不过,只要有Caresse在场,气氛总不会太尴尬。我禁不住觉得两个成年人老是拿小孩子当掩护,蛮好笑的。有那么一会儿工夫,我很想跟他说些什么,甚至有点后悔把Nick也一起叫来了。但如果真的只有我们两个人,我恐怕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
Lyle带着Caresse告别走了,我坐Nick的车子去健身房,在车上说起两个礼拜之后的公司派对,地点在公司附近一个名叫“Balloon”的夜店里。Nick告诉我那是很“潮”的地方,平常要进去得排很长的队,进了大门还要等位子。看他蛮感兴趣的样子,我问他要不要一起去,我可以带一个人。
“你没有约会?”他问我。
我摇摇头回答:“没有。”
“你这样不行啊。”他开始语重心长,“不带小孩的时候应该多出去出去,不要只跟我去健身房,减肥也不要减过头了,变成KeiraKnightley那样没胸没屁股的就不好了。”
我说你那么多废话干吗,要去去,不去拉倒。他答应去了。
又过了一个礼拜,Lyle把Caresse送回我这裏,走之前跟她说拜拜的时候,随口提起下周要出去度假,新西兰的什么地方,因为Sandra想去。他走之后,我关上门,对着门板说了句“Bonvoyage”。随便吧,随便到哪里去。那个地方名字怪怪的,我几乎立刻就忘了。而我和他之间也再不会有什么了。
新的一个礼拜开始,天气阴晴不定,冬天的味道渐渐浓了。第一个工作日的晨会上,照例是经济学家、行业研究员挨着个儿地发言,有人提到新西兰,能源、食品、旅游……我走神了,手里拿着水笔在记事本上乱画,坐我旁边的同事以为我在想跟他差不多的事情,侧过头轻声对我感叹:“看这裏的破天气,帕里格里格岛现在华氏八十度,晴朗无云,沙滩白的晃眼,风速每小时二十公里,冲浪的好地方……”我对他做了个尴尬的笑脸,他耸耸肩,低头继续看他的手机。帕里格里格,就是这个名字,我又想起来了,也可能根本就没忘记。
星期三,Nick到华尔街附近办事,约我一起吃了午饭。吃完饭,我拉他陪我去买星期五派对上穿的衣服,两个人一路逛到布罗德路。我在沿街一家店里看上一条深灰色的裙子,穿上非常合身,午饭多吃一口都有可能拉不上拉链。店员在一旁很夸张的对Nick说,你女朋友的身材很好啊,换了旁人,我都不敢把这条裙子拿出来给她试啊,巴拉巴拉一堆生意经。
Nick也夸张地回答说,这不是我女朋友啊,我没有那样的荣幸啊。我只是她的健身教练加血拼顾问啦。
等店员走开了,我对着穿衣镜跟他说:“不如我们开始约会吧,我是说真的约会,星期五晚上就算是第一次。”
“第一次跟第二次两年多以前都已经约过了,要约也得从第三次开始,谈谈身体谈谈渴望,我送你回家,说不定还想跟你上去,到你卧室里坐一下……”他还是贫嘴。
“我说认真的。”我打断他。
安静了很久之后,他开口说:“我想我们应该再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