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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太师走后,冯古道和薛灵璧依然留在厅中。
冯古道挑眉道:“凌阳王世子在南宁府百般羞辱侯爷?”
薛灵璧施施然地喝茶。
冯古道摸着下巴,“这自然是假的。侯爷这么说,是想挑拨皇上与王爷的关系?”
薛灵璧放下茶杯,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分析。
“若只是羞辱侯爷,那么以皇上现时的实力,暂时还不会与凌阳王翻脸。所以侯爷的打算是……是什么?”
薛灵璧微微一笑,说不出的暧昧,“想知道?”
冯古道很直接地回答道:“想。”
“今晚来我房里详谈。”他声音极轻,仿佛一种诱惑。
冯古道面不改色道:“可否请宗总管一道?”
薛灵璧眼睛微微眯起。“你可以试试看。”
当夜。
冯古道很可耻地失约了。
薛灵璧亲自去客房找人,却在门口找到了宗无言。
宗无言无辜地解释道:“冯先生说侯爷今晚一定会过来,让我在这里等侯爷。”他真的很无辜,冯古道如今摇身一变,在侯府的地位等若主母。他说的话,他自然是不能不听的。
薛灵璧虽然心情不佳,倒还不至于胡乱迁怒别人,“等本侯做什么?”
“带一句口信。”宗无言的表情颇为古怪。
薛灵璧扬眉,“什么口信?”
“晚安。”
“……”
清晨,薛灵璧上朝时一直都板着脸,以至于在他开口之前,文武百官都忧心忡忡,以为广西出了什么事。直至皇帝问起广西景况,他也是用一脸不共戴天之仇的表情说着广西很好,广西百姓很健康的场面话。
早朝后,他被皇帝单独召到御书房。
“这里只有你我,有话但说无妨。”尽管薛灵璧在南宁府的举动都被他摸得差不多了,但是难保有什么私底下隐秘之事没有搬到台面上。所以皇帝看到他今天的表情,心中也是十五个吊桶,七十八下。
薛灵璧单膝跪地道:“还请皇上恩准臣出征广西。”
皇帝一惊,心跳在一刹那几乎快得要蹦出来。他定了定神,须臾道:“何至如此?”
“凌阳王世子羞辱臣。”
“……”皇帝等了半天,发现他只有这么一句,忍不住道,“所以?”
“所以请皇上恩准臣出征广西!”
……
敢情他是在广西受了气,跑来找他出兵出气去?
皇帝好气又好笑,“广西也是朕的江山,你跑去出征什么?”
“但是……”薛灵璧欲言又止。
“但是什么?”皇帝对凌阳王的一举一动最是敏感,一个但是就能令他想出很多。
薛灵璧想了想道:“昨日史太师曾来府邸找微臣。”
“哦?”皇帝的语速慢慢放慢,“想必是你离京太久,他思念你了。”
……这句话莫说薛灵璧,就连皇帝这个说出口的人都感到一阵的冷意。
薛灵璧道:“史太师是来向臣印证一件事的。”
“什么事?”
“史耀光之死。”
“此事跟你有什么关系?”皇帝说完,猛然想起血屠堂是薛灵璧和冯古道抓住的,又道,“他问的应当是向血屠堂买凶之人。”
“皇上英明。”
“那你又是如何答他的?”
“臣不知。”
皇帝知道史太师和他虽然不如与顾相那样势不两立,但私下也无甚交往,这种事未必挂在心上,所以并不意外。
薛灵璧道:“但太师怀疑血屠堂幕后另有其人。”
这个猜想莫说太师,就连皇帝自己都是想过的。而且想来想去,当今天下有这个胆量和意图的莫过一个人。换了平日,皇帝听到这种猜测定然会往里想深三层,但薛灵璧刚刚说过凌阳王世子曾在南宁府羞辱与他,想要踏平广西报仇,那么此时这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却不得不打个折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