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给吗?”
陆明潼以行动回答她。
陆明潼托她在上,两人衣物都未除去。
四面亮堂的光线,让沈渔有一种罪恶感。双膝跪在沙发的边缘,起伏之时,脱力地搂着他的肩膀,嗅他身上白色的T恤,还有一层薄薄的汗味。
他分明动情,以动作叫她感知。
但英俊的眉眼始终沉肃,近于无情。
叫她也清醒也癫狂地堕落,哪怕就是泥塘,扑在裏面就扑在裏面罢。
人世蜉蝣,痛着的时候,才配爱着。
结束以后,陆明潼叫沈渔坐在自己膝头,紧紧地搂住她。
沈渔头靠在他肩膀,说,做坏事的时候,果然还是要拉一个人一起,有共犯,才能互相威胁着不能自首。
沈渔抬一抬头,看向他的眼睛,“你把我变成了这样一个坏人。”
比情话还让是陆明潼受用的一句话,他淡淡一笑,“我喜欢你说的‘共犯’这个比喻。”
一时间只有呼吸声。
陆明潼感觉到,让沈渔担忧的那些又回笼了,便轻声问她:“阿姨那边,你打算怎么办?”
沈渔摇头,“……我只能说,顺其自然。她打定了主意的事情,软磨硬泡都是没有用的。我完全能够领会她的愤怒和难过,所以,我更不忍心逼迫她,求她原谅或是接受。”
说到这裏,沈渔补充一句:“你也不要去找她。我说过的,这只是我跟她两个人之间的事。”
陆明潼说他从来没有这样的打算,这种做法岂非欺人太甚。
沈渔声音细而轻的,落在他耳边,“……她受了好多苦,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希望自己是个能让她省心且骄傲的女儿。南城是她的家乡,可她每回回来都是在受煎熬。她马上要跟秦叔叔结婚了,我却在这个当口让她难堪,还有比我更不孝的人吗?”
陆明潼语气清醒,对她说:“你不要觉得我这样说,是因为你选了我而恃宠而骄。你明白这些道理,最后还是没有选择她,是因为你心裏很清楚,你们之间虽然有斩不断的亲缘关系,但彼此的生活,已经没有对方的位置了。”
沈渔怅然地应承他的话,“是啊。”
究竟是从哪一环开始选错,导致后面接连地脱鈎呢?
那时叶文琴要出国,她没有一哭二闹地求她留下?还是后来毕业了,没能干脆出国去投奔她?或是去年叶文琴再度邀请她出国去工作的时候,她就应该果断答应?
可她也有立足的小小事业,有微不足道的敏感心思,有懂事过了头,不愿成为叶文琴累赘的考量啊?
这些能称为错吗?
至于叶文琴,她更加没有错。
她是被辜负的,被世俗流言所戕害的,也是被自尊心所捆绑的受害者。她有摆脱这一切,去追逐世俗幸福的权利。
她们两个人,谁都没有错。
倘若万事只论对错,那就太好办了。
沈渔扭过身去,拿起茶几上的手机。
尝试着给叶文琴发了一条消息,结果显示自己已经被她拉黑。拨电话也是如此。
仿佛,要叫她看见这就是后果:别有侥幸心理,也别想什么说服不说服了,自己做的选择自己挨着吧。
大概最亲近的人,才有这样伤人直奔重点一针见血的本事吧。
沈渔还是结结实实的,心裏沉了一下。
陆明潼缴了她的手机,置于一旁,“先别管了,等秦叔叔回来。”
秦正松在一天之后落地,直奔着叶文琴住宿的酒店而去。
她开门时穿着酒店的白色睡袍,太阳穴上贴着片状的膏药,显是头痛又犯了。
她一边请他进屋,一边先行地堵了他的言路:“你要是来替那丫头当说客的,那就省省心思。”
秦正松笑说:“我要是帮她说话,你也会跟我绝交?”
“你大可以试一试。”
秦正松舟车劳顿,疲倦得很,放了行李先去去洗漱换衣服。
傍晚的天色,落地窗里瞧见西面天空暮云叆叇,玫瑰色烟霞,投影在高楼的玻璃外墙之上。
秦正松说:“要不出去散个步吧,你看这天色多好。”
“没心情,要去你自己去。”
“你就是在屋里闷一天,才把自己闷得头疼。”秦正松翻她的行李箱,径自地替她挑好了一条黑色连衣裙,催她赶紧换上。
叶文琴看一眼,接过来裹了裹,嫌弃地扔在一边,“我怎么不记得自己带了这条裙子,你又偷偷塞进来的?”
他俩第一次出去约会时,叶文琴就穿的这条黑色连衣裙。
秦正松笑一笑,也不勉强,最后问她:“真不出去看看?再过一会儿,太阳就要落山了。”
他总能把寻常的事,描述得一旦错过就是遗憾。
叶文琴叹声气,“行吧,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