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道无常?哪位无常?”
谢辙忽然在意了起来。被这么一问,老伯也半天想不起来。他思索良久,抓耳挠腮。
“人上了年纪,实在是记不得了,名姓、称号,一点印象也没有啦。但我倒是能想起,有人说,那是个蓄发的年轻僧侣。我准没记错。正因为这个,才有人打听,也才有人说他的身份其实是走无常。那时候,大家都以为他只是从外面来此地的庙宇还愿的普通人……”
他们对老伯道谢,告别。走在路上,谢辙一言不发,比以往更加安静。平日里寒觞对聆鹓开个什么玩笑,他冷不丁还能来一两句,打个岔什么的。现在他一声不吭,只是闷头想着自己的事。看他这架势,寒觞也没什么心情说笑了。
“你对他的话倒是很在意啊。”寒觞问,“你是在想那个村子的事?”
“不……我本来不在意。但这好像牵扯到了睦月君。”
“啊,你是说青阳初空?这我是知道的。千年前,他死在一个寒天冻地里,享年六十余岁。成为第一个六道无常后,他便恢复了青年时的模样,带发修行。”
“他原本想要了却尘缘,探尽因果……死后才发觉,这一切都是无法、也不能切断的。”
聆鹓看了看凝重的谢辙,好奇心又被勾了上来。
“你好像很了解他。”
“嗯。实不相瞒,当初指引我走阴阳师这条路的高人,正是青阳初空·睦月君。留在殁影阁的那把剑,也是他,委托在皋月君手中的。”
寒觞挑起眉:“哦?竟有此事。我就说,能在殁影阁说得上话,还能托他们办事的人,一定不简单。这么看来,睦月君还是殁影阁主的前辈,这点面子怕是不得不给了。”
“睦月君是怎样的人?”
聆鹓望向谢辙。她看见他张开嘴,酝酿了一阵,又闭上了。他可能也不知该如何简单地概括一个人。也可能是他对睦月君也不够了解?聆鹓实在太想知道了,却不好意思追问。既然谢辙不知道也不打算说下去,便点到为止吧。
“我想去找找看。”谢辙突然这么说。
“找什么?”寒觞的表情有些不可思议,“你说那个村子?或许找不到吧。”
“你记得那位老伯说,路人偶尔是可以看到的吗?想必这是某种咒术,针对长期与之接触的人。对此地的记忆越深厚,便越与之无缘。这般咒术十分高明,也十分恶劣。但睦月君若在知道此事后仍然是这样的态度……真相到底如何,我是有些感兴趣了。”
“说不定咒术就是他下的呢。”
“不可能。”谢辙立刻反驳了寒觞,“你不知道的事、不熟悉的人,就别妄加评判。”
谢辙大多数时候都很严肃,这次却尤为严厉。既然都认识了十来天,以后可能还得一起走很远的路,寒觞也没再说什么不妥的话了——虽然他也没觉得之前的话有多不合适。
“好好好,你不爱听我不说就是了。”他耸耸肩,“反正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我说句实在的,别抱太大希望。我不是怀疑你作为阴阳师的能力啊,我只是觉得咱没那运气。”
“呃……会不会发生很可怕的事?”
聆鹓这么一句话,反而让耿耿于怀的谢辙清醒了些。他现在不是一个人,不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还需要顾及同行者的感受。虽然对睦月君的“不作为”他仍心存疑虑,可现在也不是专程调查此事的时候。
“……不会。”他轻轻叹息道,“钟离说得对,我们普通地路过这里,然后离开便是。”
原本一并走着的寒觞略微愣了愣,但很快跟上他们,这一刻短暂得难以察觉。只是他方才发现,这么多天来,姓谢的倒是第一次正经说了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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