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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春生揣着两块钱，出门吃早餐去了。&lt;/p&gt;

小芬长长松了口气。&lt;/p&gt;

还担心这个弟弟给自己找麻烦呢，看来他也没那么糟糕。&lt;/p&gt;

不知为何，这个程春生看起来虽然不像坏孩子，但总给人一种不着调的感觉，而且看人的时候也不知道闪避，就直勾勾地盯着人看。&lt;/p&gt;

小芬不喜欢被人盯着看。&lt;/p&gt;

等程春生吃了早饭回来，小芬在柜台后面整理照片。&lt;/p&gt;

程春生把手放到柜台上，问她：&lt;/p&gt;

“你吃不吃糖？”&lt;/p&gt;

小芬抬起头，看见程春生手心里有一颗奶糖。&lt;/p&gt;

小芬低下头，说：&lt;/p&gt;

“不吃。&lt;/p&gt;

“为什么不吃？你不喜欢吃糖？”&lt;/p&gt;

小芬怎么会不喜欢吃奶糖呢？&lt;/p&gt;

长这么大，她连一整块奶糖都没吃过，但她觉得程春生的这副做派，就是有钱人家的纨绔子弟，故意拿穷人寻开心。&lt;/p&gt;

人虽然穷，但骨气还是要有的。&lt;/p&gt;

小芬故意说：&lt;/p&gt;

“不喜欢。”&lt;/p&gt;

“你真的不喜欢吃糖？”程春生似乎很诧异。&lt;/p&gt;

小芬不知该怎么回答，决定不理他。&lt;/p&gt;

最后，程春生大概觉得有些自讨没趣，就直接把糖放到桌面上，不再逗她了：&lt;/p&gt;

“你吃吧，这糖很好吃的。”&lt;/p&gt;

但是，他把糖放下来以后，小芬还是一动不动地放在那，没有要吃的意思。&lt;/p&gt;

不一会儿，有人上门来照相。&lt;/p&gt;

那人在前台交了钱，到摄影棚里一看，是个十几岁、毛都没长齐的半大孩子拿着照相机，愣眼了：&lt;/p&gt;

“照相师傅呢？”&lt;/p&gt;

程春生说：&lt;/p&gt;

“照相师傅不就在这吗？”&lt;/p&gt;

“不是有个大师傅吗，怎么是个小师傅？”&lt;/p&gt;

“大哥，你别管大师傅还是小师傅，能照相，就是好师傅。”&lt;/p&gt;

客人仍然不肯相信，犹豫地问：&lt;/p&gt;

“那要是给我照坏了呢？”&lt;/p&gt;

“放心，照坏了，一分钱不收你的。”&lt;/p&gt;

“不收钱，可是耽误我时间啊。”&lt;/p&gt;

程春生有点不耐烦了：&lt;/p&gt;

“哎呀，你放心吧，照坏了，双倍赔你，行了吧？”&lt;/p&gt;

客人犹犹豫豫，想照吧，怕照坏了，不照吧，这里又没有第二家照相馆，还得跑到隔壁乡镇去。&lt;/p&gt;

最后还是一狠心，走进了摄影棚。&lt;/p&gt;

一上午，来了很多人，都对程春生这个“小师傅”不太放心。&lt;/p&gt;

程春生为此费了许多口舌：&lt;/p&gt;

哼，质疑我的能力，看到时候你们的照片出来打不打脸？！&lt;/p&gt;

等程春生忙完一阵，得了空闲，走出来透透气，发现他刚才给小芬的那颗糖仍然放在柜台上，心情更加郁闷：&lt;/p&gt;

好好一颗糖，送给人家吃，人家都不爱吃。&lt;/p&gt;

真是热脸贴冷屁股。&lt;/p&gt;

程春生正一肚子郁闷时，又有一个人走进照相馆。&lt;/p&gt;

这个人却不是来照相的，一进来就探头探脑，好像在找人，又有些畏缩。&lt;/p&gt;

程春生认出来了：&lt;/p&gt;

这人不是那天来的曹小六吗？&lt;/p&gt;

他爸是食堂大师傅，上个星期，曹师傅领着曹小六上门，非要拜程雪飞为师，到照相馆来打杂，可程雪飞不肯收，把他打发回家了。&lt;/p&gt;

怎么又上门来了？&lt;/p&gt;

程春生坐在凳子上休息，没好气地问：&lt;/p&gt;

“你怎么又来了？”&lt;/p&gt;

曹小六上前，站到程春生旁边，好声好气地问道：&lt;/p&gt;

“那个，我过来看看，你须不须要人来帮忙，帮你换个背景布什么的。”&lt;/p&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