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等外面没人时，程雪飞才从小办公室里走出来。&lt;/p&gt;

跟小芬要来账本，坐在小桌旁扒拉账本。&lt;/p&gt;

账本是小芬在管理，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大小不一，很多错别字。&lt;/p&gt;

有时候程雪飞都看不懂，还要向小芬请教。&lt;/p&gt;

如果程雪飞发现了错别字，会给小芬指出来，让小芬改正，下一次就不再错了。&lt;/p&gt;

因此，小芬在管理账本时，学会了不少生字。&lt;/p&gt;

程雪飞正在心里默算这一个月的总收入，程春生忙完，从摄影棚里走出来。&lt;/p&gt;

看见姐姐正在小桌边看账本，程春生笑盈盈地凑上来，坐到姐姐对面，问：&lt;/p&gt;

“姐，你们两个，刚才在里边干嘛呢？”&lt;/p&gt;

程雪飞没说话，默默翻了一页。&lt;/p&gt;

“姐——你跟姐夫，是不是旧情复燃了？”&lt;/p&gt;

程雪飞本来不想理他，准备等算完账再说话，听他这么聒噪，实在忍不住了，抬头瞪着他。&lt;/p&gt;

程春生完全没怕，贼眉鼠眼地说：&lt;/p&gt;

“姐，你不用瞒我了，我其实什么都懂，你不用对我遮遮掩掩的，你就实话实说，你们两个，是不是又在一起了？”&lt;/p&gt;

程雪飞忍无可忍，抬起账本，在他头上打了一下：&lt;/p&gt;

“你说你这个小屁孩，除了学习，有什么是你不懂的！”&lt;/p&gt;

程春生摸着头，仍然一副死皮赖脸的样子：&lt;/p&gt;

“你还不好意思承认？”&lt;/p&gt;

“我——”&lt;/p&gt;

程雪飞很想痛打程春生一顿：&lt;/p&gt;

这孩子怎么这么厚脸皮呢，难怪从小挨爸爸的揍，实在是欠打！&lt;/p&gt;

这事要是换成程立夏，突然闯进来看见姐姐姐夫在那搂抱，肯定躲到屋里脸红不敢露面，连提都不好意思提。&lt;/p&gt;

程春生是一点眼力见都没有。&lt;/p&gt;

程春生笑着说：&lt;/p&gt;

“你俩肯定又在一起了，我看姐夫，比从前还喜欢你，那两只眼，恨不得长在你身上。”&lt;/p&gt;

程雪飞这时伸出三根手指头。&lt;/p&gt;

程春生看不懂，问：&lt;/p&gt;

“什么意思，你们已经在一起三个月了吗？”&lt;/p&gt;

“我给你三秒钟，从我面前消失，一，二。”&lt;/p&gt;

“好好好，”程春生赶忙跳起来，“我走，我走，你别生气。”&lt;/p&gt;

程春生一溜烟跑回摄影棚。&lt;/p&gt;

程雪飞接着低头算账。&lt;/p&gt;

这个月因为有婚纱照的生意，总收入比前两个月多出不少。&lt;/p&gt;

婚纱照的利润是普通照片的好几倍。&lt;/p&gt;

照一张普通照片，只收几毛钱。&lt;/p&gt;

刨去各项成本，真正的利润很少，赚的是工夫钱。&lt;/p&gt;

但婚纱照不一样，婚纱照的利润空间很大。&lt;/p&gt;

一张婚纱照五块钱，如果不算婚纱和西装的成本，利润能达到四块五。&lt;/p&gt;

这年头，人们的腰包开始鼓了，结婚的彩礼、嫁妆也跟着水涨船高。&lt;/p&gt;

相比之下，五块钱的婚纱照，就不那么贵了。&lt;/p&gt;

而且，那些腰包里有钱的新郎新娘，不会只拍一张。&lt;/p&gt;

程雪飞遇到过一对专程从县城来的小夫妻，双方父母都是厂里的领导，家庭条件很好，他们一次拍了四张。&lt;/p&gt;

每张婚纱照，又各洗了四张。&lt;/p&gt;

那一天，光这一单生意，就进账三十多。&lt;/p&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