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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娥抬头，借着灯光打量下这光洁亮堂的新屋子，还有用楠木打的新床，说道：&lt;/p&gt;

“好不容易住上新房子了，孩子们却一个个都不在家住，立夏走了，雪飞也要走，春生也要走，连家玉家宝都要走，以后，就我们两个人天天脸对着脸了。”&lt;/p&gt;

已经睡下的程发达嘟囔道：&lt;/p&gt;

“不说了还要买牛的吗，除了对着我的脸，还要对着牛脸，再买一窝小鸡，还有鸡脸，脸多的是----”&lt;/p&gt;

刘娥被气的长叹一声，斜眼看着仰面躺着的程发达，说：&lt;/p&gt;

“能一样吗？那牛跟鸡都是你生的吗，能跟你叫爹吗？”&lt;/p&gt;

“你这傻老娘们儿，跟你说话费劲！”&lt;/p&gt;

程发达咕哝两句，翻身背对着刘娥。&lt;/p&gt;

刘娥捏着针，用针鼻在程发达那肌肉发达的胳膊上戳了一下，程发达冷不丁疼的吸了口气，坐起来，瞪着刘娥：&lt;/p&gt;

“你拿针戳我干什么？！”&lt;/p&gt;

“谁叫你说话不着调，我说孩子的事，你跟我扯什么牛和鸡！”&lt;/p&gt;

“你不讲理！我说牛和鸡怎么了，你发哪门子疯，你戳我，我也得戳你！”&lt;/p&gt;

说着，程发达去抢刘娥手里的针，非要再戳回来才肯罢休。&lt;/p&gt;

刘娥没想到程发达跟她动真格的，慌的把针放在手心，抱在怀里护着。&lt;/p&gt;

程发达就到她怀里去抢针。&lt;/p&gt;

不是闹着玩，而是真的抢，直接把刘娥整个人摁平了，然后抓着刘娥的手腕，硬生生掰开刘娥的手指。&lt;/p&gt;

一掰开，却见掌心淌了几滴鲜红的血珠。&lt;/p&gt;

程发达气的骂道：&lt;/p&gt;

“你个傻老娘们，说你傻一点都不冤，你叫我戳你一下又能怎么样，我又不能真的戳到你的肉里，你看看，这都淌血了！”&lt;/p&gt;

程发达把刘娥手心的血珠子擦掉了。&lt;/p&gt;

刘娥根本不知道自己手心出血，一定是刚才跟程发达争夺的时候针尖不小心戳到了肉。&lt;/p&gt;

等她坐起来去看手心时，血已经不见了。&lt;/p&gt;

程发达还不忘骂她：&lt;/p&gt;

“你这么傻，怎么会生出那三个孩子？”&lt;/p&gt;

刘娥平了平呼吸，一脸无所谓地说：&lt;/p&gt;

“随你呗，你多聪明，当然随你！”&lt;/p&gt;

程发达听不出刘娥是故意揶揄他，还信以为真了，很满意地点头说：&lt;/p&gt;

“嗯，应该是随我了，要都随你就完了。”&lt;/p&gt;

末了，看着刘娥木呆呆的，知道她舍不得孩子离开家，宽慰道：&lt;/p&gt;

“我过两天去买牛，买头年纪大一点的，买回来养几天就能用。&lt;/p&gt;

等农闲时，我就套上牛车，带你到县城看闺女、看外孙。&lt;/p&gt;

那些小年轻不是说骑着自行车兜风吗？咱也赶个时髦，我赶着牛车，带你去兜风！”&lt;/p&gt;

刘娥忽然被气笑了，把头扭到一边：&lt;/p&gt;

“谁爱坐你的破牛车！”&lt;/p&gt;

“你不坐，有的是人坐，我到大街上一招呼，保证大姑娘小媳妇都往我车上挤，到时候你可别红眼！”&lt;/p&gt;

刘娥懒得再听他说些不着调的话，把针往鞋底上一插，扔到床头柜上的笸箩里，拉灭了电灯，就躺下睡觉，不再言语了。&lt;/p&gt;

第二天，程发达就去找程老大、程老二，商量盖牛棚的事。&lt;/p&gt;

程发达这边忙着买牛，程雪飞那边忙着租房。&lt;/p&gt;

临河县县城，原先也是农村，除了两条主干道上各机关单位、商店、学校、工厂和宿舍是楼，其他大多都是村舍。&lt;/p&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