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半个小时,开往香坊的末班车才晃晃悠悠地过来,车上没几个人,柳风青问司机:“末班车是几点?我们等了半小时了。”
司机也气不顺,回顶柳风青:“我也没闲着,上边的大辫子不好使,我一路下车整了好多次了,这破车也该淘汰了,差不多有我爹的年龄大了。”
桐童拉着柳风青坐到一对老年人身后,老人穿的很多,捂得严严实实。老头在里面坐着,不时地拉一下老伴,能看出来是怕转弯把老伴甩出去。
桐童把头靠着柳风青的肩膀幽幽地说:“等我老了,你也能这样照顾我就好了。”
柳风青没接这话题,嬉笑着对桐童说道:“我们是先走的,陆小西去送老乡,你猜最后薛峰是去那个女的家了还是那个女的去薛峰家了?”
“你对别人是事都很感兴趣,唯独对我热情不高,是不是现在没有新鲜感了?当初的青竹梅马总挂在嘴边,当初叫童童的声音都和现在不一样,哎,都说男人会变,我看不是变,简直是换了一个人。”桐童说着说着眼圈儿有些红,最近焦虑的心情让她常常半夜惊醒。
本来就身体瘦弱的桐童得了严重的精神衰弱,起因是她怀孕了。
得知自己怀孕的消息,最开始桐童还挺兴奋,她和柳风青都见过双方家长,结婚生子是水到渠成的事,正当她满怀憧憬,把怀孕的消息告诉柳风青,考虑怎么给出生的孩子起名字的时候,柳风青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这个孩子不该来。”
知道肚子里怀上柳风青的孩子,桐童就开始焦虑,毕竟未婚先孕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柳风青的态度让她不敢告诉家里人,在单位上厕所她都是一个人,不愿意被人发现丝毫变化。
晚上被桐童拒绝了几次,柳风青有些不高兴,虽然他的身体不是壮汉那种,但那方面还是比较频繁,他甚至怀着某些罪恶的想法,把这个不该来的婴儿扼杀在摇篮里,后来桐童有些警觉,拒绝柳风青的要求,柳风青索性把桐童一个人丢在家里,几天没回家。
桐童有几次想找陆小西说说,想请假回家,如果不结婚,肚子里的孩子就没法生下来,不生下来怎么处理,她茫然无措。恰巧陆小西又去了雾凇市,时间就一天天地拖下来。
车上只剩下他们两人,到了终点,他们还要走一段路到家,他们的房子在朝鲜中学对面的胡同里,是那种老式二楼,房子的租金便宜。
开门进屋,屋里的温度也不高,老式楼房的窗户是那种铸铁的,有些透风,两人平时进门就是上床。
酒后的柳风青似乎还沉浸在薛峰在干什么的话题,发现桐童不高兴,伸手搂过来哄着她说道:“等过今天我们就把孩子做了吧,我们现在连养活自己都成问题,要是现在回家结婚,我们的工作就都没了,我现在的工作离开了就没有位置了。”
“当初从家里出来的时候,你还对我妈说保证照顾好我,现在把我肚子搞大了又不负责任,这是照顾我吗?”桐童忍了一路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孩子是我们两个人的,你开始怪我我也不说啥,但总是拿这个说事也不对吧?”柳风青发现哄不好桐童,也有些气恼。
“你总说安全,还说你能算出来哪天是安全的日子,现在又借口我怀孕是安全的时候,你这是拿我的身体不当回事,你把我当什么了?”桐童的声音越来越大,急得柳风青一直指着隔壁的墙,因为这种墙不隔音,对面有动静这边都能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