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惠橙陷在枕头中,微仰承受。
她知道他在发脾气。之前的床上运动,他开始都会很轻。而这一次,他却施加了力道,并且在挑情时间上,有着明显的缩短。
他似乎等不及她起反应了。
可她的身体缓慢迟钝。如果可能的话,她也希望自己能随时跟着他的节奏。
当他拉起她的左腿时,她不安地并紧,“还不行。”
锺定不管不顾,冷冷道,“先让我进去。”
许惠橙赶紧搂住他的肩,贴近他的胸膛,“会疼。”她的声音低而细,央求的调子很柔、很软。
他的动作顿住了,感觉憋了一晚上的懑气终于有散去的迹象。他掐了下她的臀,“就用这语气,来说说,是我亲得你舒服呢?还是你的初吻对象?”
闻言,她怔怔地看向黑暗中的他。锺定应该是不知道乔延的存在,而她则不敢轻易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他。
锺定没有等到她及时的回答,又有些僵了,“说话。”
“你。”许惠橙的这句轻而有力。
他笑了。
所以,什么乔先生,滚远。
锺定掐着她的脸啄了啄,继续道,“话是说得中听,不过,还是先让我进去。”
许惠橙绷了下。她跟着他越久,越是怕疼。
他不再和她罗嗦,缓缓动作。
她呼出一口气,只能努力地适应他。
锺定进了一半后就停住,静静地俯视她。
室内昏暗,彼此都只有隐约的轮廓。
可就是那模糊的线条,都已经让他觉得遇到了最美的风景。
除夕那天,许惠橙一大早就起来忙。
因为锺定承诺会回来陪她过大年,所以她格外欣喜。
颠沛流离了这么多年,她太渴望一个团圆之夜了。
许惠橙打开冰箱,望着裏面的新鲜菜肉,笑着列下菜单。
等到锺定下楼后,她问道,“你喜欢吃什么呀?”
“随便。”锺定说完加了一句,“要甜点。”
她埋头写字的动作停住,抬起头来,“锺先生,你有蛀牙吗?”
锺定秀出一口白牙,“牙好,吃嘛嘛香。”
她嘀咕着,“迟早长蛀牙。”
他笑了笑。
许惠橙开始有些不一样。以前那个唯唯诺诺的性格,渐渐蜕变,有时候还会小声说他坏话。而他乐意这么纵容她,让这朵饱经风霜的花儿,在他的世界开出不一样的灿烂。
锺定到了傍晚时分,才准备动身回锺家。
他出门前一刻,回头看向许惠橙,“等我回来。”
她笑盈盈地点头,冒出尖尖的小虎牙。
锺定将这一幕收进心裏,然后出门。
锺家的年夜饭,隆重而奢华。
在锺家的环境里,男人们事业有成,潇洒风流,自然在外的莺莺燕燕众多,好几个都是播种满天下。不过,只有经过锺家承认的几个私生子女,才能在除夕之夜与家族共宴。
凤右自然在列。
锺父曾经试图将凤右的姓氏改为“锺”,遭到了锺母的反对。
后来锺父就作罢。毕竟权势都在凤右手里,区区一个姓氏,就不和锺定抢了。
锺母之所以反对,倒不是因为她多么怜惜锺定,她图的只是锺定名下的股份。她宁愿护着一个无能之辈,也不允许凤右独掌锺氏。
锺定驱车进去锺家,觉得空气沉滞不通。他松了松领口,熄火下车。
室外的停车场寒风劲劲。
旁边停着一辆越野,还没有上牌。
他看了一眼,往大宅走去。
进去宴会厅后,他在角落里坐下,点烟。
锺家的人都知道,锺定这个唯一的少爷,不过是徒有虚名。他们结交奉承的对象,是凤右。
锺定乐得清净。
他望着宛若众星拱月般的凤右,和一堆说不上名字的外来兄弟,微微眯眼,呼出了袅袅烟雾。
现实就是这些有血缘的亲情,还不如他和陈行归几个的交情。
远远的,凤右的视线似乎是向这个角落转了过来。
锺定夹下烟,垂下眸把玩自己的手机。
锺定出门是算好时间的。不一会儿,就是正式入席。
长长的餐桌,锺母随同锺定在坐,锺父和凤右则在另一侧。
凤右的母亲,没名没份,没有出席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