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海市。
泄云蒙清晨,初日翳复吐。
一轮旭日从东面江上蒙蒙地升了起来,金芒铺摊在院子中,花花草草芬芳倾吐,空气也因此注入了淡淡暗香,连那棵仙人掌,也显得温柔了许多。
大好春光,秦江仍撅着屁股赖睡,望着他空前绝后地睡姿,身为妹妹,秦娟都觉得丢人,没好气一巴掌往他屁瓜扇下去。“哥!几点了!不用上班呀?!!”
猥亵趴卧着的秦江,无意识地挠挠屁股:“最后再睡五分钟,叫我……”
“拜托,五分钟前你就这么说了。”秦娟哭笑不得,不叫他起床吧,怕他耽误工作,回头将过错全赖自己头上,叫他吧,他比猪还磨牯。没法子,一个月零用钱,职责就是叫他起床,人工闹钟这活儿,不好干啊~。
秦江呓语两声,卷着被子懒懒翻了个身,照旧。
基本上,秦江早上的时光,都是这么过来的。
叭叭!
119路公车,摇着屁股打街尾驶来,尚未停稳当,候车的人们,便一个劲往车厢抢挤,车匪路霸也没他们专业。
车厢中拥挤不堪,充斥着一股肯德基的味道,或许有人大清早吃了肯德基,或许是有人犯狐臭,前者便罢了,若狐臭味象肯德基,不免令人倒胃口。但有什么办法?这是普通民众每天生活的开始,离不开公车的开始。
公司地处浦黄区,秦江家在山宝区,全程13公里,每天要转两趟公车,耗时四十多分钟才能抵达,如此朝早晚五的奔忙,基本上每天两个钟头的青春,算是赔给公车了。秦江做梦都想天天打的去上班,那绝对是种奢侈享受,可毕竟梦就是梦,依秦江全副身家来说,一趟来回车钱,没准连裤衩也得扒下来给司机。
有时候想想,若工作之余若谈个小恋爱,男女双方好不容易在公园门口胜利会师,估计也到点互诉晚安了。
唉~,城市大了,蛮折腾人的。
秦江还曾想过,在公司附近租个房间,最好几分钟能抵达公司为佳,不用天天赶得跟条狗似的,可是,公司地处黄金地段,附近房价寸土尺金,以现今的收入看,过于勉强了。
下了公车,再走10分钟路,才到公司,途中,会经过一家叫‘诗露花语’的花店。
放眼望去,铺面装点精制、典雅,透过那块大幅玻璃墙,映入路人眼帘的,尽是一片姹紫嫣红,人未入内,便能闻到扑鼻而来的浓郁芬芳,走进五十平米店中,更犹如置身于花海,艳红的玫瑰、怒放的山茶、高贵的郁金,各式鲜花多不胜数,连头顶的天棚架上,也挂了好些阴生植物。
任何时候,精致的花店,都使人赏心悦目,虽然秦江不是爱花之人。
店主是位四十好几的中年妇女,臃容贵气,此时正埋头专致的在桌上插花,她手势轻巧灵捷,随意、随手地一插一放,一分钟内,便完成一件艺术薰香百合花束,端的是妙手生花。
店主薛姨是老爸的高中同学,也是上山下乡那会儿的老同事。
有次老爸喝高了,大侃当年,说起薛姨,语气中总带着一丝欣赏、两声叹息、三分遗憾,但酒醒后,却道貌岸然的数次重申,这属于两个男人之间的私话,以上内容,千万别跟你妈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