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江的脸笑得跟麻花似的。如此甚好,咱也饿得慌了,身为事务负责人的宁婧,又不知去向,午饭还没着落,有饭蹭还客气啥。
老章热情牵着秦江,当先而去,生怕秦江半路跑掉似的。堕在后面的老柳,意味深长望着秦江背影,神情专注。旁边一位老伙计,晓有兴趣问老柳:“怎么?又想考验人家了?”
“嗯,显政,你看小伙子咋样?”老柳点头承认。
李显政哑然失笑。“我说,见面是个人,你就喜欢申量人家,找孙女婿找成这样,至于吗?”
“呵,物色人才呗,你以为我想呀,我那儿子、儿媳不成气,讨厌经商,上次打电话回来,还说他和爱人在埃及挖人家坟呢,他俩四海为家,难道将来也要我孙女随他们到处浪荡?过游居生活?眼瞅我岁数一天天见长,身后事还没个交待,往后偌大的家当,后继无人呀。再说了,我不为冰冰着想,事业上也需要有个人来帮帮啊。”说到最后,柳老头吹胡子瞪眼,敢情,有多么不满儿子的作为。
李显政哂笑不已。“儿孙自有儿孙福,有啥好担忧的,退一万步说,依你现在的身价,留给冰冰坐着吃,也够她舒服过一辈子了。”
老柳低头沉吟:“俗话说富不过三代,今天不知明天事,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孙儿,我想让她富足三代,让她成为别人的奶奶时,仍然可以无忧看着自己的儿孙们,安逸地过日子,所以我得找座大山让她靠着。”
“啧啧,想得可真够远的,还好我老光棍一个,不用费那心思。”李显政冲秦江背影努努嘴:“嘿,那这回,是相孙女婿,还是找接班人?”
“看他将来怎样再说。”
李显政耸耸肩,答案仍和以往一样,模棱两可。“照你这么说,不排除他当女婿候选人啰?”
“现在说这些为时过早,如果一年之内,他还是混沌庸碌的过活,那不提也罢。”
“不嫌他寒碜人吗?要不,我另外介绍一后生给你?”
“男人论什么皮相?!我只在乎谁可以接替我的事业,谁可以代替我给予冰冰宠爱。”老柳气势磅礴把手一挥:“你要有好人选,尽管支来给我考验,择优汰劣,去芜存箐。”
李显政不敢苟同,乜他一白眼:“你当撒网捕鱼呀?真不知说你什么好。既然你有意,我也来介绍一位商场新锐,他叫岑道明,是我一朋友的儿子。”
“那敢情好。”老柳又象是在独自呢喃:“今天韩丰来人慰问,秦江是随行人员之一吧?会不会是那老家伙派来忽悠我的?……回头得找人查查……”
“嗨,你值得人家特别忽悠吗,别表错情,人家是来慰问我和老李他们的。”李显政不屑道。
“难说,我有骏渊泽需要的东西。”老柳脸上的笑意,带了几许高深莫测的味道。“喂,秦江是韩丰人,你这韩丰前任顾问,有什么内情可以告诉我?”老柳承认抱有私心,当然希望自己看好的秦江,属于中立阵营,否则,这可不比下棋对弈,会很伤感情。
“韩丰那么多职员,我哪能一一认识,你也说我是‘前’顾问了,出公司好几年,更不清楚裏面情况,你白问了。”李显政摊摊双手,一推三六九。
老柳戳戳李显政,眨眼说:“别故作没事的样子,你小子也清高不到哪去,姜尚武派你来接近我,总不会没目的吧?”
这老狐狸!李显政坦然自若,不见丝毫尴尬。“别说‘派’那么难听,首先,我来养老院,是因为能跟一帮老伙计生活,闲来有说有聊,图个热闹劲,其次,我无儿无女,没有家的观念,呆哪儿不是呆?!我承认,不排除帮姜尚武的可能性,但也以不破坏咱俩交情为前提,办事找人,这是国情,很正常,对于你来说,哪方盈利大,就靠向那方,什么时候在乎过骏渊泽或姜尚武?如果哪天有比他们条件好的第三方出现,我一点也不怀疑你会另投怀抱。我说老柳,别事事去揣摩背后含意,累不累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