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妖邪(1 / 2)

半个梦 大饼 4093 字 1个月前

施妙儿呆若木鸡,没想对方真敢开枪。

说时迟,那时快,一股罡风袭体,施妙儿腰杆猛地一疼,被巨力弹倒在地,接着,头上门框啪地剥开一块木皮,木屑纷飞,端的是险之又险。拣回一命的施妙儿,使劲打了个寒颤,回头一瞧,发现救助自己的人,却是刚才还要死不活躺在床上的秦江。

“愣啥!撤!”秦江龇牙咧嘴的,剧烈的动作,让他背部伤口又开裂了,疼得是直冒冷汗,但仍是连滚带爬,翻入屋里。

施妙儿也知机,哧溜跟了进去,随手关门,余悸不已。

初见秦江,中年男子也愣了一愣,生怕他开枪还击,岂料却不是,等反应过来,那一男一女,已然隐入屋中。

哇!杀人啦,村民们呼啦的做鸟兽散,才十多秒,场面清空,狗都不多一条。

对倒卖古玩的人来说,聂政刺韩王一曲,犹如浓缩型金山,带着致命诱惑,中年男子犹豫片刻,决定硬冲进去,速抢速走,至于那个浑身包裹着纱布的男人,不算什么威胁。

门缝后窥视的施妙儿,急切道:“怎么办?怎么办?”

中年男子操枪,亦步亦趋地谨慎蹭过来。

秦江一面检查枪弹,一面苦笑:“能怎么办?我一颗子弹,拼他六颗呗。”老子会被打成麻花吧?日!

“来了来了,他走到地坪了。”

“你能不能别聒噪?!”

“咦?”

天空,忽然飞来一棵大白菜,梆的砸在中年男子身上。

中年男子顿住身形,仗手中利器,睥睨四顾。不远处的村民们,鬼鬼祟祟趴在屋墙后张望,却是谁也不敢上前。中年男子不屑呸了口痰,继续跨步前行。

呼!!

中年男子意识到不妙,抬头看天,眼珠子不禁一突,只见半空中,砖头、木块、鸡笼、薯仔等物,铺天盖地狠砸过来,遇袭!

梆!

中年男子脑瓜当即挨了一板砖,血哗哗的,紧接着左臂中了一榔头,右腿中了一镰刀,乒乒乓乓,漫天杂物,差点将人埋啰。“哎哟!乡亲们别砸……哇靠!”这些刁民,连老鼠夹都丢,真不厚道。

施妙儿趴在窗台前,眉欢眼笑拍着手儿。“咯咯咯,群众的力量,蛮大嘛。”

半晌,中年男子卷缩在地,一动不动,人没死,主要是被砸怕了,浑身带伤,手枪也已失落。村民们慢慢围上前,铁叉、犁耙指对着他,再由几名壮汉剪住他的手脚,才一切落定。

“二婶,报警没?”

“警察一会儿到。”

“他咋整?”

“锁猪圈里呗。”

“妈,我想去看看妖女姐姐,她好漂亮。”

“不许看!回家看我!”

“……”

危机解除,不过此地不能停留了,待会儿面对警察可不好解释,一来二去,肯定得兜出骊山的事,自己也脱不开盗墓、杀人的嫌疑。于是,秦江扯了扯犹自看得津津有味的施妙儿。“哎,我们该走了。”

施妙儿心头困惑,但并不反对:“等等,我留个字条给兽医。”

“嗯?兽医?”秦江刚刚苏醒不久,又看自己身上的伤处理好了,还当这是乡下衞生所呢。

施妙儿讪讪道:“是啊,附近找不着医院,只能凑合了。”

“这也太凑合了吧?”秦江脸颊抽搐几下,难怪老感觉背后伤口痒痒的。“死丫头,真不拿人当人,我是禽兽吗?!”

“人家不是把你治好了吗。”施妙儿委屈地瘪瘪嘴。

秦江无语。

施妙儿留下电话号码和姓名,阐明有事,几日后定当上门答谢,云云。而后,二人从后门悄声无息离去。

……

中午时分,终于回到夏家。

秦江、施妙儿俱都嗟叹,有种尘埃落定似的轻松,末了心有灵犀相视一笑,这一天一夜,彼此逐影随波,互相扶持,不说心又靠近一步,起码看待对方,已经不再碍眼梗目。

秦江由衷感谢施妙儿,因为自己身体里,还流淌、融浑着她的血,这份恩惠是怎样都无法抽离的。

施妙儿也是深有感触,人漂亮,人生自然也漂亮,之前一直被人捧在手心,和和美美、顺顺当当的,哪曾如此颠荡过?她一柔弱女子,不舍不弃,扶着这百来斤男人,穿林过境,摆脱追歼,含辛忍苦救助秦江性命,最终智取组头。回想起来,得意自不必多说了,这场相对于她来说,算是惊涛骇浪的经历,更足以品味一辈子。

夏乔乔听到自己爱车的马达声,咚咚咚就奔至库房,打老远嚷嚷。“施妙儿!昨晚野哪去了?咦?秦江?你俩昨晚……”小眼睛一转,当即露出一副了然于胸的嘴脸。

施妙儿哪还不清楚闺友在动啥龌龊念头,不依地欺上去,挠她痒痒。“不许瞎猜!本姑娘还是处呢!”

秦江着实被雷了一下。

“你还有立场说清白?瞧瞧你这身,跟刚打完野……”

后头的话,施妙儿硬生生堵住了她不雅的词语,低头瞧瞧,粉衫上到处是泥土、汗斑,并染有几滩干硬了的血迹,整个人散发着阵阵酸臭味,宛如移动垃圾筒,很快便勾引来几只苍蝇,趴在上边欢快的吸允,裙子被树枝勾勾挂挂,早已褴褛洞穿,春光乍泄。这模样,整一个邋遢狼狈,连自己都恶嫌自己。

施妙儿哇地尖叫,火急火燎就往屋里赶。洗!必须洗!可劲的搓洗!

后知后觉的丫头。秦江莞尔摇摇头:“夏小姐,你有没家庭医生?我受伤了。”

这时,夏乔乔才注意到,秦江神色萎靡不振,胸背包着厚厚一层纱布,仍渗着丝丝血水。“有,你先进房休息,我打电话让他来。”

秦江负伤回来了!

家庭医生走后,消息便在保镖中传开了,没班次,不用上岗的,不约而同全集聚到秦江宿舍前张望。稀罕事啊,秦江凶名在外,能弄伤他的,肯定不是易与之辈,不少人还暗觉可惜,无缘观看他们之间惊天地、泣鬼神的对战。

“头,你这样……我们怎么应付革命联盟阵线?”按袁天罡的设想,有事高个的顶着,只要秦江杀他们个人仰马翻,自己这些小喽罗,只管在后边拣便宜就行了,可如今主要战力歇下了,岂不轮到自己冲锋陷阵?不好,非常不好,对方是有理想、没道德的恐怖分子,动不动就要跟你同归于尽,从肉体到精神上的折腾,谁受得了。

秦江病殃殃道:“你怵什么,小菜一碟,听我指挥,包你还能看见明儿的太阳。”

这话说得,忒膈应人。袁天罡牙疼似的咧咧嘴:“头,咱们是不是再多招些人手?”

十个保镖,轮个班次,一次上岗也只有寥寥五人,协防千多平方的别墅,委实有点捉襟见肘了,分散人员,恐遭对方逐个击破,集中点,防守又存在漏洞。几百万的保镖费用,其实犯不着这样小气,多个人,力量终归会大一分,真不明白秦江算盘到底怎么打的。

“说不用就不用。”秦江懒洋洋道:“各位,给你们透个底,今晚会有一场仗。”

袁天罡心脏咯噔一跳:“真的?”

萧晋斜了他一眼:“你最好相信。”

大伙面面相觑,目光虽然充满了诧异和询问,却也足够镇定,要来的,终究会来,大家都是骁勇善战、刀口上跳舞的佣兵,不带个怕字。

袁天罡一半激奋,一半忡忡:“我们的人员,要怎么安排?”

秦江没搭话,大爷似的抬手指指一旁的轮椅,轮椅是夏乔乔唤来家庭医生时,贴心买来附送的,有钱人就是懂安抚人。

萧晋和卓虎贲你眼看我眼,只得协手将他抬进轮椅中。话说谁都知道他受伤,就是不知他伤哪了,得,权当他半残伺候着吧。

“儿郎们~,随我出院子!”说着,秦江这厮变戏法般,抽出一把折扇,哗地展开,甭管天冷天热,摇啊摇啊,特虚怀若谷,一副现代版的诸葛孔明貌,搞得大家哭笑不得。

萧晋、卓虎贲耸耸肩,一手扶一边轮椅,象极了哼哈二将,推他出门。

众人凑趣跟上。

秦江比对一下院子环境,折扇指指东墙。“这裏会有敌人翻墙进来,你们看安排谁盯着吧。”

众人白痴似的看着秦江,你说今晚有恐怖分子上门,这可以由情报获得,但你怎么晓得会有人翻墙?而且不翻西墙、南墙,偏偏从东墙进来?是不是有点扯了?

别人不了解秦江,萧晋却充分了解,他不是个无的放矢的人,当下应和:“我来吧。”

秦江折扇滑向身后:“别墅外头,离墙三米,有一小块石渣地,刚好正对大厅,在那埋颗炸弹,最好能炸停推土机那种。”

大伙脑筋纠结,秦江该不是头部受伤了吧?没有丁点可证性,就胡指吓点。

秦江慢条斯理又道:“你们谁是狙击手?”

“我!”一个瘦弱的小伙子出列。

“贵姓?”

“天天!”

咦?好熟悉的名字,哪听过来着?“看见远处那栋欧式别墅没?”农田附近,零星散乱的建有别墅,有钱的,不单隻夏家。秦江郑重其事说:“你负责对付裏面的狙击手。”

“是。”狙击手生性谨慎,为人耐心,即便再无理的安排,天天也不反感。

“好了,其余人安排到别墅各楼层,自由作战,卓虎贲寸步不离保护夏乔乔。”

袁天罡感觉很儿戏。“头,您呢?”

“喝茶,看电视呗。”秦江恬不知耻。“还獃着干嘛,都干活去,该擦枪擦枪,该布雷布雷。”

众皆沉默……

秦江造作的扇了几下扇子,热,抬头望望天空,好家伙,烈日当空呢。“哎!怎么没人推我一把呀?!”左右望望,靠!都跑光了,就搁自个儿在院子里暴晒。

奈何,一边咒骂众人不义气,一边手推轮子,蹭回房去。话说别墅当初设计,本来就不带给残疾人用的,秦江面对大厅那几阶楼梯,抓耳挠腮也没辙,最后,不得不下地,‘亲自’将轮椅搬上去,完了,又坐回轮椅充残疾人,很自得其乐,但也很幼稚。

忽而,急促的高跟鞋噔噔噔欺近,秦江还没反应过来,门旁突如其来冒出一个花影子。

“噢!”

“哎哟!”

两人迎面对撞,施妙儿刹不住身子,扑倒在秦江怀里,轮椅受力后退,梆梆梆滑下楼梯,抵达地面时,坐上的伪诸葛孔明,当场被掀了个仰八叉。

施妙儿颦眉蹙頞,直抽冷气,象是磕到腿骨了,半天赖着不起。

秦江更惨,人被镶在轮椅中,无奈背部受伤,没力气挪动她,索性就这么四脚朝天的躺着,末了,觉得无聊,啪地又张开折扇,人模狗样的扇啊扇。“喂,你怎么走路的?赶投胎啊。”

施妙儿气苦,抬手就给他一拳。“你挡道还埋怨人家!”

“哇靠!我是伤号!”秦江扶着肩膀,一个劲的龇牙咧嘴。

“对不起……啊呸!你活该!”

“虽然现在这姿势我很享受,但能不能先让我起来。”施妙儿洗得香喷喷的,换了一套连衣裙,宽松的V领,口子大张,露出好大一片白皙娇嫩的胸脯,和深深的壕沟,竟让秦江暂时忘却了伤痛。

晕,走光啦!施妙儿娇颜泛窘,慌忙爬起整理衣襟,耳根那股炙热,却老半天也消停不了。

秦江抽抽身子,撅撅屁股,嗬!愣是拔不出来,自己就好比一个翻了个儿的乌龟,末了,只能悻悻望着施妙儿。

施妙儿噗哧一乐,接着捧腹大笑,而后花枝乱颤,最后荒唐的蹲下来捶地板。

“妈的!有这么好笑吗!”秦江脸臭臭的。

半晌,施妙儿的笑意犹不自禁,不过还是好心将他扶起。

秦江拍拍屁股,坐回轮椅中。“你失经冒魂的,奔哪呀?”

施妙儿才回醒自己的目地:“回家,我出来一天一夜了,老妈不得急死啊。”

“哟,不说我以为你是个没娘的孩子呢。”

“去死!”施妙儿作状欲打。在旁人眼里,她施妙儿是个烟视媚行,放浪不羁的妖媚女子,其实并不,施妙儿可以什么都不在乎,就是特别在乎母亲,在乎她的感受,若说是个千依百顺的好孩子也不为过。

提到死字,秦江才念及要告诉她:“知道你是乔乔的密友,成天腻一块,不过今晚,就别来夏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