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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股的事,靖琪没有答应,却不曾料到隔墙有耳这回事。
她跟罗杰的一番交谈,全被蔡青偶然听到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年轻的老板居然会邀请这个丫头入股作合伙人,但有件事她是猜对了,他们果然是有私情在的。
蔡青又是不屑,又是嫉妒,坦白说罗杰开给员工的薪资福利待遇比外头市面上一般的店铺饭店好很多,她是打算在这里长做下去的。她多年来也多少有些积蓄,想着多做些时日了,就跟罗杰提出来入股做个合伙人,又有资金又有技术,自己人稳稳当当的不怕跳槽什么的,毕竟谁没个小小的野心做一回老板呢,老来坐吃分红不用干活多惬意啊!
可是没想到突然冒出荣靖琪这么个年轻漂亮的小丫头,竟然凭着点姿色把个罗杰吃得死死的,还打算让她作合伙人。
店就这么大点规模,老板又是个不缺钱的主,哪用的了那么多合伙人,有了这小姑娘,必定是看不上她这老姑婆了!再者她本来就跟靖琪不对盘,对她诸多挑剔不满,说不定人家做了股东或者老板娘就把她给炒了,那多郁闷!
不行,她可不能眼看着大好的工作饭碗被生生打碎,怎么也得想想办法才好!
蔡青从店员小曹那里隐约得知荣靖琪以前就是店里的西点师,中途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突然就不做了,消失一段时间后又回来。她直觉这中间发生的事一定不是好事,而且罗杰也很清楚,只是他不讲。
于是她想办法去打探了靖琪的家世背景,一打探不要紧,这丫头不仅是个富家千金,还被人绑架了大半年!
有些邪恶的因子在血液里流窜,她觉得这是个可以拿来大作文章的好事!
靖琪感觉到年关到了身边反而不太平,似乎有人在悄悄跟踪她,开始她以为是苍溟来找她了,但是观察了几回又不像,他如果要了解她的行踪,必定不会让她发现的。鬼鬼祟祟跟踪也就罢了,有几次她还看到了相机的闪光灯。
果然立马就有八卦杂志和小报报道她被绑架的前前后后,大幅的照片和文字,歪曲了的事实,那些不堪的流言全被绘声绘色地印成白纸黑字,暗示她水性杨花,被淫药控制,没有男人就活不下去一般,回来就立马勾搭上罗家的小开,更有甚者报道说她曾在沿海的某声色场所卖身,罗杰是她那时的恩客……
各种乌烟瘴气的报道头头是道,靖琪拿着报刊的手都在颤抖。最让她全身发冷的是那些照片,不知媒体从哪里挖来的,竟然真的有她被苍溟丢在银樽的那三天中拍下的照片!
她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苍溟说会销毁那些痕迹的,可是现在公然出现在这里,他该做何解释?
荣家明明已经在她受伤被救的时候想办法把媒体的窥探给压下去了的,为什么现在这个时候又被翻出来?
靖琪伤心又愤怒,拿着那些报道回家问几位兄长,他们也觉得媒体突然拿这个新闻炒作有蹊跷,但似乎对照片的事情并不意外。
“你们早就知道了?”靖琪伤心却难以置信,“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你们早就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二哥荣靖毅安慰她,“靖琪,你别这样!苍溟那个混蛋手头应该还有不少这样对你不利的东西,之前我们本来也打算跟他合作,以为他对你会有几分疼惜,没曾想他这么卑鄙,让你去风月场所不说,还拍下照片……我们才会转头联合丁默城和警方一起对付他,速战速决救你出来,可还是让你受了伤,现在又……这混蛋,我再见到他一定不会饶过他!”
他说的义愤填膺,靖琪到后来却有些茫然了,那些话像豆子一样一股脑倒进她耳朵里,只听到一片哗啦杂乱的声响,完全连不起来那是什么意思。
“不,不会的……他不会这么对我的!你们骗我,这不是真的!”
她麻木地重复这句话,上回堂哥转述的那番话如果算是尖刀插在她的心上,那现在这个消息简直是在凌迟她!
血肉一片片被割裂分离的感觉,痛得她快要忘记她为什么会站在这里。
可家人是不会欺骗她的,哥哥本来就担心她会走极端,不会拿这种事情故意来打击她。
她像是病了一样,全身冰冷,不知自己是怎么走开的,也不知接下来该去哪里,周围的人说了什么,也完全听不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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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年夜,靖琪在店里坐着不肯走,像个机器一样做蛋糕,看不见蔡青在一旁的冷笑和店员们八卦好奇的目光。
年尾是各大媒体收官总结的时候,一旦有点什么爆炸性的新闻点,对他们而言就像闻到了鱼腥的猫一样兴奋,不用费心去找,揪着这个点就又能吸引一大拨读者的注意力,所以靖琪这个富家小姐的淫靡传奇故事就被炒热了,不断有媒体想挖更多的猛料,埋伏在西饼屋和荣家附近。
靖琪的情绪到了一个临界点,亟需出口,她无数次眼睛红红地去抢记者的相机和录音笔,都没有成功。
她委屈,无援,羞愤,草木皆兵,偏偏这个时候陈家乐带着胖胖圆圆的女友又到店里来,想到上回的不同寻常,靖琪留了一个心眼。
陈家乐的书包侧袋里甚至还装着八卦杂志,那些不堪的描述,让所有人都无法淡定,所以他是和女友来看看荣靖琪是不是倒下了。
当然最担心的那一个,在后巷的车子里,嘴硬罢了。
他们买了提拉米苏和戚风蛋糕,觉得靖琪的脸色确实不太好,伪装的平静下面是惊涛骇浪。
但他们没想到靖琪会跟在他们的身后一直走到后巷。
看到那对小情侣把蛋糕递进车窗,还从包里拿出杂志跟车里的人指指点点说着什么的时候,靖琪的羞愤逼出了她身体里所有的怒气和爆发力,她上前推开他们,拉开车门就要把里面的人给拖出来,愤怒地哭喊,“你们为什么这样害我?你们凭什么乱写,谁指派你们来的,混蛋!”
她把他们当成了胡乱编造故事的记者和背后别有用心的人!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非但没有把车里的人给拖出来,自己却被拽上了车,熟悉的恐惧一下子蔓延上来,当初被绑架的时候她就是这样被拉上一辆面包车给带走的。
只是她并没有来得及留意这是一辆高端的黑色捷豹,更没有留意里面坐的人是心心念念想要见的那一个。
“你放开我!你们要干什么,光天化日你们有没有王法了……唔……”
挣扎很快被亲吻给中断,那样熟悉的强势迎面而来,她来不及换一口气,脑海里先是空白,继而是惊骇。
她听到车门开合,有人下车,再睁开眼,整个车子成了一个密闭的空间,只剩下她和眼前熟悉的男人,深邃轮廓和他熟悉的气息一样,瞬间将她的思维意识和内心全部填满。
不能呼吸,无法开口说话,身体每一块肌肉蕴藏的力量似乎都在一点一滴流失,这个吻像隔了一百年般,姗姗来迟。
直到她不得不平静下来,攫住她双唇的力道才松开,男人炯炯的目光即使在车内昏暗的光线中也清晰得无法错认。
是苍溟!
靖琪以为自己在做梦,可是被吮吻的嘴唇上还有刺刺的痛感,眼睛瞪得大大的,半压在身上的重量和温度也没有消失。
“你……怎么是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怎么,很不想见到我?你堂哥可不是这么说的,他告诉我你一直想要见我一面,现在见到了,不应该感到高兴么?”
苍溟的语气里带着轻讽,像外面凛冽的寒风,仿佛刚才那个亲吻的温情完全不存在。
他是什么意思?他是在暗嘲她下/贱吗?在他对她做了那么残忍的事情之后,还用这样轻鄙的语气跟她说话?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拍下我那些不雅的照片让我的家人看到,现在又捅到媒体面前,给我难堪?”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苍溟的脸色很难看,他也是刚刚才知道媒体大肆宣扬她被绑架后的轶事。她在银樽的照片刺痛了他的眼睛,他当初不该一时冲动将她送到那里去任人欺凌,可事后他明明已经抹去了一切痕迹,封了所有知情者的嘴,这照片是怎么流传出去的,他根本毫不知情!
“这就是你所谓的证据把柄,手头握有这一切,你就可以不怕我哥哥他们今后再找你麻烦,并且轻而易举地换取你想要的利益?这就是你绑架我有恃无恐的原因?你曾经说过……不会拿我当作人质换取任何利益了,都是骗我的,是不是?”
靖琪每说一个字都感到心在滴血,她不愿作这样的揣测,可是他不肯见她,不愿当面跟她再说一个字,反倒是给她和她的家人那样的难堪,她又能怎么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