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相陪伴(6000+暖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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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琪无意与他争论,怕吵醒了孩子,她这会儿正埋头睡在苍溟的臂弯中,好梦香甜,弄醒了又是一番吵闹,很难再哄入睡。

父女俩一样,都有起床气。

靖琪勉为其难地留下,去洗手间洗脸的时候发觉一整套崭新的毛巾、沐浴露甚至香水,都是她曾经用惯的那些,像是早就为她预备好了。

她心里五味杂陈。

夜晚静谧无声,她躺在离苍溟不足两米的躺椅上,听到他和宝宝平顺的呼吸声,像是听见时光流转的声响。

她能感觉到他没睡着,一直到她熬不住困意侵袭,他都一直很清醒,压抑着想跟她说话的冲动。

像是怕任何词句都会戳破这难得的宁静。

一夜无梦,不算舒适的床,靖琪却睡得极为安稳。

早晨醒来的时候,苍溟不在身边,她亦不在昨晚入睡时的躺椅上,而是睡在本属于他的大床,宝宝就在身边,小手揪着她的衣襟。

他什么时候把她抱到床上来的,她竟一无所知。

糯米团儿醒来之后,她几乎是带着女儿落荒而逃,就怕心里凹陷的那一角柔软会无限扩大成黑洞,将她这四年多的决心吞噬。

节后店里有些忙,靖琪正好有借口不用天天去医院探望苍溟。

再去的时候,恰好是医生巡诊的时间,病房门大虚掩着,门口没有属下把守,靖琪走过去,恰好听到医生的声音传出来。

“……平时也觉得胃痛吗?除了那次之外,还有没有吐过血?”

苍溟的声音很淡,靖琪听不清楚,可心下已是重重一颤。

吐血?他什么时候曾吐过血吗?

他向来胃不是很好,难道有恶化的趋势?

“嗯,那还是要戒断烟酒,尤其对神经刺激很强的那些东西不能碰了……你知不知道那个相当于阿托品类的镇痛药?长期服用对神经系统损伤很大……不要哪天连痛觉都消失了!人有五感,年纪轻轻的,小心真的变成行尸走肉了。胃上……再做详细检查……”

医生不再是前几天看诊的那个中年女医生,而是一位头发花白的长者,说的是滨海市的本地方言,夹杂着英文,声音浑厚有力,听语气对苍溟的身体状况颇为熟悉,似乎不是南水市医院的专家。

医护人员浩浩荡荡离开了,苍溟坐在床边,看着窗外发愣。

靖琪走进去,为他披上一件外套,初春时分,早晚的温差很大,他就穿了薄薄的病号服坐在那里,一点也不懂得爱惜自己的身体。

“你的胃……怎么了,为什么会吐血,什么时候的事?”她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他。

苍溟转过身看她,不在意地一笑,“没事,老/毛病了,生活不规律造成的胃出血而已。”

他不想提她坠海后的事情,宁愿那时的悲痛呕血和四年的守候都只是浮生一梦。

只要她现在还在他身边就好,过去的欢乐甜蜜都记着就好,不开心的事能忘就忘了罢,能不提及就不提及罢。

“你滥用药物?靠吃镇痛剂来压制疼痛?你知不知道那样是治标不治本的?”靖琪带了几分恨铁不成钢的语调,他比她大那么多,训她、保护她的时候像个大哥哥,又掌控着那么大的商业帝国,自制力应该傲人一等,怎么会滥用药物的?

苍溟面色凛了凛,侧过脸去不愿多谈,“不是你以为的那样。总之已经过去的事,我们不要再提了。”

“好,过去不提,那现在呢?你身体状况到底怎么样了,还要做什么检查,是哪里不舒服吗?”

“你刚才都听见了?”

“听了七七八八。”

苍溟点点头,“其实也没什么,dr.kwong跟我父亲辈的人有些渊源,当年在美国念书的时候他很照顾我们,而且他是老四……是薛景恒在美国的授业恩师,对我的身体情况比较了解,也知道我的脾气,就说的比较严重,否则劝不动我做身体检查和好好休养。你别太担心,都只是小事。”

靖琪无法评估什么事在他心里才算是大事,但看他已经消肿的脸色,真的已不比当初的健康红润。

他的外观变化不大,仍旧是俊美潇洒的强势男人,只是气质稍稍内敛了几分,眉宇间沉淀了诸多相思忍耐,可皮囊下的内核似乎沧桑了好多,连带着看不见的五脏六腑、四肢百骸都不如以前那样精细硬朗了。

靖琪有些心酸,在这个曾经与她生死相依的大男人面前,她很容易联想到养她的父母哥哥,不知道他们这些年是不是也像苍溟一样,忧思过甚,身体不比从前?

她沉默乖巧地陪伴着苍溟,反应仍旧有些冷淡,可对他的关怀也不再掩饰。

第二天他要做胃镜,晚上洗了胃,还不能进食,脸色看起来十分苍白,躺在床上看笔记本电脑上的公司邮件,不断地揉着眉心。

靖琪不放心他这样一个人,留下来陪他.

看着他忙碌,几次欲言又止,劝阻的话还是没有说出口。

苍溟朝她笑了笑,“我很快就睡,你累了就先睡。”

这样的叮嘱太暧昧,靖琪脸颊不争气的一红,扭身打了个电话给糯米团儿。

糯米团儿住在田凯璇那里,一听说妈妈在医院,又吵着要跟苍溟说话,她又只好把手机递到苍溟手里,看他三言两语就把小祖宗哄得服服帖帖的。

靖琪不知是怎么在他床边睡去的,他的工作好像永远没有尽头,但是她忙完店里的事体力精力就消耗的差不多了,在他面前很容易就疲倦地睡去。

苍溟轻轻推开病床小桌,上面满满的全是他工作用的笔记本电脑和文件若干,他却一点都不在意。

他在意的只有伏在身边的这个小女人。

手抚着她软软的发丝,她无知无觉,吐气如兰。

苍溟索性也躺下去,呼吸离她很近,手指绕着她的发丝把玩,悄悄拂过她的脸颊。

她的头发剪短了不少,刚刚及肩,发尾有点自然卷,深褐发色,跟他们刚刚初识那会儿很像。

她一点也不像一个三岁宝宝的母亲,如果不说,他会以为她还是当年那个芭比。

“琪琪……”他声音低暗地唤了她一声,“是不是我得一直住在医院里,你才肯来看我?你真的那么恨我吗,就算我放弃所有恩怨,只想守着你和宝宝,也不肯原谅我?”

她没有回答,因为她已沉入梦乡。如果她是清醒的,他也不敢这样问她。

他怕她给出的答案是他不能承受的。

“我知道你不肯相信我,但这四年来,我想的很清楚,该放下的也都放下了,是真的。”

“我什么都可以放弃,只有你和孩子,我放不下,所以这些天你们来陪我,我很开心。”

他似乎低低地叹了口气,躺在她的旁边,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我十三岁就拿枪了,不知有多少次命悬一线,奄奄一息,但好像也从没像今天这么在乎过自己的命。我不是怕死,就是不甘心,你都在眼前了,我好像还是抓不住。琪琪,我们就只能这样了吗?”

靖琪当然是不会回答他的,苍溟自嘲地笑了笑,下床抱起她放到大床上去,盖好薄被才转身走到露台。

他摸出一支烟来,想了想,却还是放了回去。

明天做胃镜,dr.kwong特别交代今晚不准碰烟,以免刺激胃酸分泌,影响明天的判断。

他只能双手撑在栏杆上吹吹夜风,盛世华景都在脚下,他的心却只牵挂于屋内那个娇美的身影。

靖琪背对着他睁开眼睛,手指紧紧绞住被角,不安像四面八方围拢的黑暗一样涌动着。

苍溟为什么说这样一番话?

他不就是花粉过命,疲劳过度需要住院休息吗,怎么说的好像有极大的隐忧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