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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被救助者眼中,道禄“神通广大”,但他并非全能,他只能掌控他所管理的范围空间。
有人在网上截取他的微信头像,冒充他募集善款,光去年就被道禄逮住四个,随后是漫长的纠缠,辟谣、举报、封号。
现在最让道禄头疼的,是如何给留在身边的孩子们上户口。他曾想把孩子的户口落到万善寺的地址,以集体户的名义。但这块土地性质复杂还涉及拆迁,短期内无法落实。
道禄抚养的孩子中,有好几个将在今年秋天读小学,没有户口意味着无法入学。他有些慌了。
他的手机里存着当地负责户籍管理的领导电话,他反复催问多次,也没得到确切答复。
过去几年里,他跑遍了能够咨询到的所有部门,没有谁能解决他的实际问题。
事实上,在这场没有前例可遵循的民间救助样本中,道禄游走在“道义上获得支持但无政策支撑”的尴尬夹缝中。
原来,这现在依然是个没有解决的问题。
楚丽华悄悄看了看兰芝,一个不能上户口的孩子,就不能上学,现在这个社会,这样也是不行的。
或许,自己真的是有些太想当然了。
4月中下旬的一个下午,道禄又一次跑去当地民政局询问,一个领导在办公室接待了他。
道禄在他面前倒了一通苦水,对方也跟他交底,说道禄在做的事是个新生事物,还不普及。
按照现行规定,救助妇女儿童要遵循属地原则,将其送回户籍所在地的民政或妇联来解决,否则一旦出了问题责任由谁来担?
从这一点来说,道禄无疑是幸运的:过去八年的几百例救助中,由医生认定的胎儿自身情况不好停胎流产的有几例,但没有一个孕妇在道禄的照顾下出事引来医疗意外和麻烦。
领导给他递上茶水,热情又耐心,但说到最后他只能建议和尚,“去妇联问问。”
道禄起身往妇联的方向走,不过这回连大门都没进去。
市政府的保安拦下了他,问他具体找谁,道禄答不上来,被支到附近的信访办。保安说,“那里有妇联的人,有问题去那边反映。”
道禄又调转车头,开进信访办的大门。在三楼的一间小屋,道禄把刚才给领导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给两位值班的中年女士。
两位女士的工作日常是调解婚姻家庭纠纷,管不了道禄这档子事。眼看着又没结果,其中一位抬手往隔壁指了指,说旁边有位人大的主任,说不定能协调这事。
道禄又跑到隔壁房间,第三次复述了自己的来由。主任听完挠挠头,起身说,“唉,这个事情很复杂,需要联动好几个部门,估计只有信访局出面才行。”
他带着道禄下楼,领着去了一楼的信访登记室。
填表、登记,再次讲明来由。年轻的小伙子在电脑前详细敲下道禄陈述的需求,最后抬头告诉他,关于户口的反映情况会反馈到公安部门,15个工作日内确定是否受理,如果受理,60个工作日内给予答复意见。
走出信访办的门口,道禄摸摸头,又摊摊手,像是战败而归的士兵。
兰芝走过来,拿走楚丽华的手机,“别看了,你眼睛本来就不好。”
——“可我想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道禄法师他的事迹能不能得到认可,那些孩子会不会被特殊情况特殊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