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挂断了,那头的老人家不知道声音嘶哑到了什么程度,我们立刻离开了餐馆,然后就朝着那家医院开车而去,由沈重去安排好了一切,夏冰以一个突发性脑神经休克的症名,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看着病床之上,均匀呼吸的夏冰,病态的脸上还是没有降低半分她的美貌。没有多长时间,病房的门,被急促的敲响,我打开了门之后,却看见了两个头发已经花白的老人,站在门口,老头子的脸上全是憔悴之色,而老太太的脸上,泪水还在不停的落着,满脸的焦急和悲切。
我再没有和他们寒暄,第一眼就能够认出来就是夏冰的父母,这是直觉,老太太哭的天昏地暗,老头子一言不发的看着夏冰的脸……
男人总是坚强一点,将所有的东西全部都承受在内心最深处的地方,无论是他们年轻,或者老迈。
沈重离开了病房,留下了我和晨研露,夏冰的父亲的腰不知道是一直以来就是这么弯,还是听到夏冰的噩耗的时候才弯下,他声音有些低沉的说道:“你们两个是夏冰的朋友吧。”
我强忍着心头的酸意,还有对夏冰的愧疚点了点头,夏冰的父亲如我所料的问了问夏冰怎么发生的这样的事情,我按照最开始和沈重,还有他那个朋友建议的措辞告诉他。
我们和夏冰本来在一个剧组裏面拍戏,之后剧组发生了意外,我们就停止了拍戏了,几个人本来想着去什么地方玩一玩,但是没想到开车出去之后,夏冰忽然就昏迷了过去,掐人中也没有用,最后送到医院来的时候,医生就直接将人送到了重症监护室。
夏冰的父亲听完这裏,沉默的不说话,她的母亲,则是哭着就忽然晕厥了过去,我和晨研露赶紧去找医生,好不容易将老人家送到了另外的病房之后,却从医生口中得知,夏冰的母亲受到的刺|激太大,加上老年人年纪大了都有一些常见病,但是如果心情不好的话,很难熬过去。
听到这裏,我和晨研露立刻就呆滞了,夏冰的父亲一瞬间就又苍老了二十岁,闷声不吭的一边照顾老伴和夏冰,我这个时候开始后悔起来,如果当时没有通知两个老人的话,他们说不定现在还好好在家裏面獃着,然后等夏冰可能三个月还是半年的时间才会打的一次电话,而我和晨研露最多真的变成一次逃犯,顶了夏冰死亡的黑锅,但是现在,如果夏冰的母亲也死亡了的话,我和晨研露犯下的罪过,就太大了,大到就是用命去填,也没有办法弥补。
我们被夏冰的父亲请离了病房,老人家苍老的面容,透着一丝丝的死气,我恐惧,如果夏冰和和夏冰的母亲都死去了的话,那这个老人,恐怕也没有几年好活了。
坐在晨研露的车上,我沉默的看着前视玻璃,一言不语,而晨研露也是无比的沉默,最可怕的不是自己陷入绝境,而是自己害得朋友陷入绝境之后,还要害得她家庭也进入绝境,最后你自己却是痛苦无比。
沈重坐在后车厢裏面抽着烟,晨研露忽然问沈重也要了一只,辛辣的二手烟刺|激着我的鼻翼,但是这一次我没有去阻止晨研露,甚至,我现在可能也是需要一支烟,来让自己的精神麻木一些。
看着手中那枚血红色的玉佩,裏面仿佛有一个穿着白衣,但是神情却茫然无比的女子,正在看着我,等待我做出最后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