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自称是陆祯的人皱着眉看我,似乎是很认真的回忆了一下,然后说道:“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
“仔仔细细的说一遍。”
他不解地看着我,还是重复了一次上回跟我说过的,可紧接着就皱眉补充道:“我想起来了,是有一个声音在我脑子里出现,告诉了我你的地址,我当时迷迷糊糊的,还以为是自己记起来的,其实不是那样。”
“这么说是有人告诉你的?”我不解地看着他,觉得这并不科学。
他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尴尬地看着我:“可能是我记错了吧。”
我看了一眼薇薇,对此,她并没有發表什么看法。
可我摸着下巴,想起来以前我在书本上看到过,说是精神受到重创,特别是严重的伤害之后,大脑为了自保,通常会忘掉那个时间段前后的记忆。也有可能是大脑的保护机制,在记忆形成太久的时间之后,会出现一种记不清楚后用其他方式弥补瑕疵的现象。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总感觉小时候的事物是美好的,因为时间太久远,记不清楚了,但大脑却记得那时候美好的事情,就连受的一些伤痛都能开玩笑的对人讲出来,这就是大脑记忆部分的弥补机制。
虽然他类似于这种现象,但我还是问道:“跟站在楼顶的时候听到的声音对比呢?”
“你在说什么啊……”薇薇不解地看着我,小声说道。
我没有理会薇薇,只是盯着他。
被我这么一问,他猛地愣了一下,然后错愕地看着我:“好像是。”
“你确定一下。”
他却摇了摇头:“没办法,都记不太清楚,但感觉声线是一样的。”
我点了点头。
薇薇不解地看着我们两个:“这我就有点听不懂了。”
我看了一眼薇薇,她也没有必要听懂,不过总结的来说,这个自称是陆祯的人,并不是自己知道我在这家医院才过来找我的,而是在某种声音的驱使下,又为了自救,才过来这裏碰碰运气的。
“就是碰运气。”他挠了挠头。
这让我心裏咯噔一下,竟然一下子就说出了我心裏刚才想的事情。
“不过能碰见你运气也算很好了,还碰到了薇薇,帮我找来了攸宁,实在是感谢你们。”他似乎已经忘记了之前的事情,一个劲儿感谢我们。
“这倒不必。”薇薇仍旧严肃地看着他。
不只是我,就连他也看出来薇薇还繃着脸,他就尴尬地看了看我们两个:“难道你们还没说到重点上?”
重点……
我实在是说不出口,这听起来太过于离奇了,但薇薇可不管那些,压低了声音说道:“接下来我说的事情,你不能对任何人说,包括你见过的那个攸宁。”
“我见过的那个?”他不解地看着薇薇。
的确,薇薇的措辞没问题,但在不明白的人听起来,确实大有问题。
似乎是因为薇薇严肃的目光,根本都没说话,他就只好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们不对任何一个人说。”
见他同意,薇薇就看向我:“你来说吧。”
我?
我本来就觉得很难开口这件事情,但既然都这样了,我就只好硬着头皮对那个自称是陆祯的家伙说道:“你的确是陆祯,但你不是我印象中的那个陆祯。”
“这话是什么意思?”他诧异地看着我。
我犹豫了一下:“因为你的脸被毁容了,我看不到你的脸,但攸宁能感觉出来你就是陆祯,你也知道纯白色房间里的事情,那就能肯定你是陆祯,但我之前一直怀疑的是,你应该不是我要找的陆祯,就算我从容出来的样子和你认为的样子相同,你应该也不是。”
“这我就不明白了,太绕了,到底什么意思?”
“因为我看到了另外一个我,但在我看起来他根本不是我的样子,而他……”
没有办法,我只好把我看到了另外一个我的事情仔仔细细地说了一遍,就连薇薇听起来也很诧异。
整件事情说完了,他才诧异地说道:“你是说,我虽然是陆祯,但我不是属于你的那副‘扑克牌’,而是另外一幅,也许就是你见到的另外一个你的那幅?”
“嗯,你能理解就好,不过只是也许,也许你属于第三幅‘扑克牌’里,或者第四幅,谁知道呢。”我淡定地看着他,点了点头。
他震惊地看着我,然后摸了摸自己的脸:“就因为我的脸?”
“你的脸只是一部分原因,因为看不到你的样子,就相当于每一张扑克牌相同点数的正面都一样,只有背面不一样。但你的脸被毁容了,就相当于背面被死掉了,没人知道你属于哪副扑克牌,但你确确实实是这张牌无疑。”
“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我紧接着问道。
他点了点头,眼神里都是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