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敬跟邝振舟见面,说话同样小心谨慎,“外公,冬城总局不声不响就给消息公布了,根本没让其他人缓过神,看来是早就准备好要杀某些人个措手不及,您说,是不是总局有人故意要整曹瑞安?”
邝振舟脸上看不出丝毫喜怒,不咸不淡的道:“我没心思管他在哪树了什么敌,我就想知道,听说骸骨都没到冬城总局,他们怎么知道死的是谁。”
林敬明明猜到可能,可还是稳稳的回应:“我私下里跟冬城那边联系过,他们也一再确保整个过程没有经过外人手,而且总局直接发了公告,外人看着顺理成章,但根本没说跟分局合作的过程,分局那边还一头雾水,说差错可能出在尚进的人身上。”
林敬心里有一句话,但是忍着没说,邝振舟在浇花,十月底的北方,一株并蒂双色月季开在窗台花盆里,就算不懂花的人也明白,这是多大的难得。
邝振舟眼睛盯着花,半晌道:“你之前跟楚晋行说这件事,他怎么回的你?”
林敬道:“他原话是‘本来就跟我们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当地警察自己站不住脚,欺负尚进是外地公司,连带着欺负工地上的人。他们是我的员工,不是劳工,我付的是他们的劳动报酬,不是忍气吞声的封口费’”
微顿,林敬硬着头皮道:“他还说,‘我们之间是合作关系,不是雇佣,更不是上下级,你管你的人,我管我的人’。”
除了原话转述,林敬没有多加半句自己的想法,这些年他试过在邝振舟面前表述自己,可是从来没有鼓励,顶多就是理所应当,偶尔还少不了被批自以为是,久而久之,他不再敢表露自己,就当个没有感情的办事机器,这样兴许邝振舟还会觉得他没那么多事。
“你怎么想?”
突然听到邝振舟的声音,视线微垂的林敬下意识的抬头,想要确认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邝振舟眼里只有花,没有再开口,林敬短暂意外,赶忙道:“楚晋行最近一直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夜城没人敢找他谈生意,外地的人或多或少也听到些风声,没必要来夜城触霉头,他现在每天家和夜城的公司,两点一线,也没见什么特殊的人。”
邝振舟道:“我问你冬城的事儿,有没有可能是他做的。”
林敬不确定邝振舟心里想什么,眼神中有一闪而逝的紧张,慢半拍回道:“我怀疑过他。”
说完,两秒后又补了句:“准确来说,他的可疑性最大,早在他接冬城项目的时候,我就觉得他不是百分百诚心,可能只是没办法,江悦庭不让他跟江东走近,他在深城还有个死对头秦佔,除了投靠邝家,也没有其他选择,但骸骨的事从刚开始出就不大对劲儿,如果说尚进纪律严明,就是不让当地警察进入施工现场,好像也解释的通,但是事发不久,冬城就开始传闻遍地,如果是工地上有人嘴不严传出去,我也能理解,但现在冬城总局直接下场,再配合那些媒体四处宣传,像是早就要做好轰动全国的准备,官方和官媒,这不是普通民众能指使的了的,要说没人在背后操控,我不信。”
邝振舟终于放下水壶,但还是没正眼看林敬,而是用手帕轻轻擦拭着花叶,淡淡道:“楚晋行在夜城,一个人肯定做不了这么多事儿,你觉得他背后的人是谁?”
林敬提了口气,“他的背景早被我们摸透了,这些年除了跟江东走得近以外,没有任何大的靠山。”
邝振舟:“你怀疑江东?”
林敬道:“江东最近一直在夜城,之前小五在,他们两个时常见面,但小五走后他也一直没回深城,我怕他利用小五,拿小五当挡箭牌,实际上留在夜城是跟楚晋行私下里有什么动作。”
几片绿叶被擦得油光水滑,邝振舟攥着手帕,边往书房走,边道:“把江东带回来,我看看他到底是人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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