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着,语音一哽。
“娘亲不哭。”云儿的小手摸上我的脸颊。
“儿子乖。”我拉下他的小手,勉强笑了笑,“儿子,娘亲昨晚上教你念了一夜的话会说么?”
他点点头。
真是个聪明的贝比,我用力捧起他的小脸,狠狠亲了一口,扬高头,深吸一口气,“好了儿子,我们该走了。登基仪式过后还得祭天,不过你不用怕,娘亲答应你,再也不离开你,一直一直陪着你,永远。”
昭和殿正殿。
当一身素黑、端庄沉静的我手执小云儿的手步入殿堂时,朝列两班的群臣,目光齐刷刷朝我们投来。
左侧以舒远为首、其后跟随无忧、无焰等。
右侧则以东方迟为首,其后东方影、邵成、赵璋等一干臣子。
可惜弧月到现在还生死未卜,我暗暗地阖上眼睑。
小云儿吊高的小手牵住我的手,一步步挪上前方层层台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爬上了皇位坐下,我弯腰给他掖好衣摆,将他在座椅上扶正,转身在一旁的位子上坐下。
非常之国,必待非常之人。
先帝驾崩,圣朝不可一日无君!
更乃圣贤传位,必以才德为先。今有太子云,孝悌聪敏,勇谋兼备,可托将来,继任国君。
“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看着还没椅子高的儿子,心里一阵泛酸,多想现在过去把他搂过来抱住,告诉他不怕,万事有娘亲,可此举显然非常不合时宜。
我望了他一眼,稍稍点了下头。
儿子动动身形,挺直背坐好,有点紧张地看了我一眼,再伸出一只玉白小手轻轻抬了下,奶声奶气道,“平身。”
“谢皇上!”
我上去牵住儿子的小手,一摸才发觉他手心里全是汗。
这可怜的孩子,多听话呀,我教他怎么他就怎么,半分没有出差。如此一来,就更让人心疼了,这么懂事的一孩子,为何要他早早背上这副沉甸甸的枷锁,为何呢?
我握着儿子的小手,半拎着他跨出高高的昭和殿门槛。
隆冬的风儿猛地吹起他小袍子一角,高高的扬起,刺目的阳光则瞬时晃了我们的眼。
这冬天,来得真是快呀。
“皇恩浩荡,陛下功高德厚,国内安定,四方宾服。英威猛于百王,至德加于四海。今以诚感天,以德谢地,祭天仪式,正式开始。”
我弯腰将一束高香递给儿子。
儿子举着那一束高香费力地往台阶上迈去,其实我多怕他一时不察翻滚下来。
好在他虽走得摇摇晃晃,可身边有两个太监爬跪着时不时扶他一把,总算是有惊无险地来到最高层,登上特地为他而筑的高台,他扬着小手,晃晃荡荡地把那束高香放入纯金打造的器皿之中。
儿子在人服侍下焚香祷告,奶声奶气地念道。
“今有离嗣天子臣某,敢照告于旻天上帝,祭天以诚,祈求国泰民安,风调雨顺,五谷丰收……”
我在想,当初若是没有这个该死的穿越,或许无戏到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追根究底错得最离谱的,该是我呀。
远离一切尘嚣喧闹,上清宫内安安静静地几乎令人可怕。
我呆呆地坐在床前低头望着他。
他的脸色比之前又青白了数分。
我伸手抹抹他的脸,冷冰冰的。
我自言自语地问他:你是不是已经走好远好远了?我是不是已经追不上你了?无戏,我答应姨娘,要好好活着。你走慢一点,等咱们儿子大了,我再来追你。
“娘亲!”
“宝宝。”我转过头,急忙擦去眼角的泪,把她抱上膝头,“你怎么又不听话偷偷爬下床了呢,娘亲不是叫你们睡觉的么?”
“娘亲为什么每晚都来这里陪爹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