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让太子回到宫里,我们就全完了,我要出宫去报信。”
“不行啊,娘娘!”香橘大吃一惊,猛然失声叫道,却被青夏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小丫头连忙暗示自己会小点声,青夏才放下了手,香橘恳切的抓住青夏的手臂,悲悲切切的说道:“外面全是叛党,娘娘千万不能出去冒险,太子殿下洪福齐天,一定会剿灭贼人来救我们的。”
“等着他?还不如靠我自己。”青夏不耐的脱下自己的衣服,扔给香橘,小声的说道:“别啰嗦了,快点!”
“娘娘,”香橘的眼泪一下子就冒了出来,她跪在地上紧紧的抓着青夏的手,哭道:“若是娘娘一定要去,就让香橘去吧,香橘死了不打紧,娘娘千金之躯,可不能有闪失了。”
青夏闻言不由得一阵感动,看她哭的可怜,伸手拉她起身,笑着抹干了她脸上的眼泪,沉声说道:“傻丫头,谁死了都不行。好了别哭了,听我的,放心,你家娘娘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被人弄死的。”
好说歹说,才说服了香橘装成自己守在屋子里。这时候兵荒马乱,人的精力都放在外围,少一个半个小宫女,自然没有人会去注意。
前去传手谕的士兵已经出发了一段时间,青夏只能寄望于走西华门的直道,这样还有可能在路上将楚离的车马拦截下来。青夏穿着宫女的长裙子,在偏僻的西苑花园里奔跑着,正向前跑着,突然从旁边的一个拐弯处猛地闪出一个人影,一下将青夏撞翻在地。
青夏在地上一个前滚,就稳住了身形。此时到处都是嘈杂人声,反而影响了她的听力。袖中匕首一滑,就想将来人结果掉,以免暴露了行藏。这个时候,能在外面自由行走的,不是叛贼,就是叛贼的同党。
可是青夏还没动,那人却急忙连滚带爬的跑了过来,扶起青夏的手臂,连忙说道:“怎么样?有没有摔坏?”
青夏心下一愣,听来人的语气全没有一丝敌意,猛然收起已经抵住了男子胸口的匕首。这个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疑惑的向一旁看去。只见入目的不是森然的铠甲,而一件苍青色的文官官服,胸前绣着一只淡青色的苍鸟,应是一个四品文官。男子手骨纤瘦,身上有文人特有的书卷气,即便是在这样狼狈的状况下,仍旧不失温吞之气。他手忙脚乱的将青夏扶起来,见她没什么大碍,沉声说道:“你是哪个宫的宫女,也太大胆了,这个时候还敢在外面游荡。一旦被抓到,就是杀头的大祸。快走吧,找个地方藏起来。”
说罢,转身匆忙离去,方向也是青夏欲往的西华门。青夏直到这一刻,才看清了男子的容貌。这男子长的并不如何英俊,但是面容清朗,使人看了十分舒服。眉毛淡远,长发竖起,背影看起来有些瘦弱。看他跑步的姿势,一看就知道他不常运动,只是稍稍快点,就踉踉跄跄,好像随时都要摔倒一般。
这人行色匆匆,不知道是什么人。青夏暗自加了小心,紧紧吊在他后面,仍旧向西华门跑去。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突然响起,青夏暗叫一声不好,还来不及开口对那男子示警,他就已经被发现了行藏。
“林长史,急匆匆的,是要到哪里去啊?”身穿禁衞军服的男子伸手来,手上的长刀寒气森森,一下拦在了书生的面前。
书生神色一惊,随即退了一步,慷慨就义般大声叫道:“你们这群乱臣贼子!我要到太子殿下面前告发你们的罪状,将你们绳之以法。”
这个蠢货!
青夏暗暗皱紧了眉头,连瞎话都不会说一句。那个禁衞军官青夏认识,姓成,正是今晚到东宫来拿人的头领。显然是发现了这书呆子的行踪,特意来西华门阻拦。这下好了,自己没露了行藏,却横空蹦出一名书呆子来搅局。青夏狠的牙痒痒的看着外面的情况,恨不得一把将那书生抓过来胖揍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