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朝、帝都、东宫。
无论唐梦怎么问,那夜去凤仪宫的事,凌司夜皆是只字不提,只是说天帧帝找他商议了一夜的事宜,关于出使狄胡和寻找血狐一事。
“那琴声明明是出自你之手,难不成你还边抚琴边同你父王商议?”
正是午休醒来,唐梦坐了起来,仍是继续追问着。
“嗯。”凌司夜却没怎么醒,应了一声便翻过身去了。
“骗子!”唐梦不屑地丢了这二字,便起身下榻。
凌司夜这才缓缓睁开惺忪的眸子来,甚是玩味地看着她一身单薄的轻纱睡裙在屋子里穿梭着,正准备替他煮茶呢。
这女人这几日似乎心情不错,偶尔还会亲自下厨给他炒几个小菜,不得不说,厨艺果真好!
那夜,他知道,父王只会留她在屋外。
告诉过自己的,无论何事,只要她陪着,只要她在便可。
十分的固执,似乎想弥补过去孤孤单单的二十多年。
人生就这么短短几年,既然注定要一起走到老,怎么就不能自小就陪着,免得浪费了那大把的时光。
思及此,不由得隐隐一声叹息,邪惑的唇畔泛起一丝自嘲来,这个女人怎么就有这本事让他有如此荒诞的想法呢?
“你那么聪明,骗得了吗?”懒懒而起,倚着高枕,笑着问到。
“事实已经是骗过好几回了。”唐梦白了他一眼,又道:“就那夜的曲子,听着就是首痴情的曲,我也要听,你再弹一回吧!”
凌司夜手一僵,看了她一眼,随即却是笑了起来,“给你弹一整日都可以。”
说罢懒懒起身,却是朝琴台而去,雪白的单衣随意敞着,墨发凌乱而下,闲散入坐,修长而优美的手指在琴弦上流水般游动,琴声渐渐悠扬而起。
唐梦蹙眉,回过头,远远地看着他,呼吸顿时一顿,这么邪佞的男人,竟是可以美得如此优雅,优雅地可以入画。
放下手中的茶盏,静静地在一旁暖塌上倚坐了下来,看着他人随音动,专注于琴弦之上,偶尔抬头,双眸难得一见的温软如水。
良久,琴音将终,唐梦起身,眸中透着难以掩藏的笑意,赤着双足,一步一步朝他而来,凌司夜抬头看她,原本隐着一股阴沉的双眸渐渐有了笑意,自然而然的笑意。
“这曲子叫什么?”唐梦止步于琴台前。
“痴。”凌司夜淡淡说到。
“你作的?”唐梦蹙眉,鲜少听过名字只有单子的曲子。
“幼时作的,好几年了。”他做过好些曲子,皆是应父王要求而作。
“是吗?”唐梦倾身逼近,语气不悦了起来,“老实交代,作给哪家的姑娘了?”
“怎么,告诉了你,你替本太子娶回来?”凌司夜挑眉,甚是挑衅。
“正是,放心说吧。”唐梦眯眼笑道。
“幼时作着玩罢了。”凌司夜停了下来,双手轻轻按在琴弦上。
“那再加个情字,送给我了!”唐梦可是一点儿也不知害臊。
“凌司夜笑了起来,玩味地打量了她几眼,甚是认真道:“爱妃怎么看,怎么不像情痴。”
这显然是绕着绕着把自己给绕进去了,唐梦眸光一闪,却是温柔了起来,双臂主动搂上了他的脖颈,娇声道:“那殿下就为臣妾当个情痴吧。”说罢轻轻在他双眸上落了一吻。
凌司夜顿时怔住,直直地看着她,一动不动,心中一股疼痛顿时翻涌而上,疼着,却带着一丝欣喜。
唐梦心中疑惑了起来,这家伙还真这么容易就给折服了,看样子她的温柔攻略越发的有效的,双眸骨碌一转,娇唇却又缓缓落下,流连到他耳畔,仍是娇声,“你就告诉我嘛,那夜到底干嘛去了?”
“没做什么,这情痴还是本太子自己留着了,改日再作一曲痴情送你!”凌司夜笑了笑,说罢横着琴台,却是高高将她抱了起来。
这女人即便是如今亦不能让他省心,竟那温柔当武器了。
“放下放下,茶水都沸了!”唐梦急急说到。
“一会去看看路线图,礼部的人先行,我们不同他们一起,如时赶到便可。”凌司夜却也是正经了起来,将她放在一旁暖塌上。
“你确定困得住殷娘和唐夫人?这万一到了空山,天高皇帝远的,两个老太婆合伙杀了你怎么办?”唐梦虽是开玩笑,却说得一点都不假,殷娘和唐夫人的武功皆是莫测。
“我死了,你会不会哭呢?”凌司夜却是玩笑,似乎没有一丝担忧。
“不会。”唐梦笑着脱口而出,又问道:“要是我死了,你哭不?”
“也不会!”凌司夜亦笑,转了话题,道:“父皇的人已经追到白狄了,就在边境一个小城里全部失踪,或许,往北边去的不是唐影?”
“是他!”唐梦却很是肯定,“唐夫人要他回空山,你追踪的正是往万重大山去的路线!”
“这倒是有意思了。”凌司夜坐了下来,眸中掠过一丝冷笑。
唐梦端过茶来,迟疑了须臾,还是开了口,“答应我,先把唐梦的身世查清楚了在动手,我不想错杀人,误了事。”
“那是自然。”凌司夜答应地爽快,心中却隐隐不安,唐梦并不知道,其他她一直护着的唐影根本无人能伤!
那个男子身上带着隐藏着戾气,若他没猜错的话,他入了魔道,一个在白狄消失了上百年的神秘教派。(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