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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重大山边缘,一条溪流缓缓流出,掩藏这密林中的小船已经停了整整一日一夜了。
船头,凌司夜和唐梦想傍而坐,沉默了许久,唐梦利索地退去鞋袜,赤足拨弄着水,时不时扬起一阵阵水花来。
凌司夜蹙着眉头,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
而船舱里那小娃娃依旧没有醒来。
“该启程了。”凌司夜终于开了口。
唐梦一愣,道:“那孩子怎么办?”
“杀了。”凌司夜淡淡答到。
“不成。”唐梦立马否定。
“她很危险。”凌司夜认真说到,萧老从村子里打听了一切,这孩子怕真是唐影留下的了。
“她只是个孩子!”唐梦微怒说到。
“那两夫妇的死相你也看见了。”凌司夜轻轻将她揽了过来,这孩子不过五六岁,竟能如此狠绝,她若真是唐影的弟子,唯一的可能便是这孩子入了魔,且自己控制不住魔性。
唐梦心中一怔,不知道说些什么是好,萧老回来后,她和凌司夜亲自去了一趟,死在那大屋子里的那对老夫妇很明显是血尽而亡,这个屋子遍地的血迹,犹如人间地狱。
这个孩子,很危险很危险。
今不除,他日必是大患!
凌司夜见她不语,放开了她便要起身。
“等等!”唐梦连忙拦住,紧紧拉住他的手,道:“我们带着她吧,交给唐影处置。”
凌司夜一愣,眸中掠过一丝复杂,她至今还是那么相信唐影,似乎从未担心过,唐影会与他们为敌。
如今,他却是百般不愿意面对那个男子。
“也好。”淡淡说罢便朝船尾而去,耽搁了一日一夜了,该启程了。
唐梦回头朝船舱里看了一眼,隐隐一声叹息,回过头,狠狠踢起一阵水花来,不知为何,很难受很难受。
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妇人之仁了。
很久很久以后,当她回忆起此时的决定,她才真正知道什么叫做后悔。
船头,凌司夜负手而立,颀长的身姿,一袭黑衣,隐隐透出神秘而凌厉来。
“殿下,这娃娃留不得啊!”萧老低声劝说到。
“唐影入山有一个多月了吧?”凌司夜淡淡问到。
“错不了的,这几个月来,孤城就来过他一个外人,这娃娃定是他留下的,一会醒来问问她师父是谁便清楚了。”萧老很是肯定。
凌司夜不再开口,心下却是诸多不解,这孩子哪里来的,为何他会教她武功,为何教了却还要把她留下?
“殿下,会不会就是白狄魔道的人?”萧老猜测到。
“启程。”凌司夜却不再多谈,目视前方。
萧老一脸担忧却不敢再多开口。
小船终于动了,往越茂密的林子里缓缓而去。
这小两口就这么一人在船头,一人在船尾,凌司夜亦是坐了下来,一手随意搭在支起的腿上,另一手把玩着小金刀,看似随意而闲适,犀眸里却是慢慢的戒备,从此,便是入了万重大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