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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俏,我在这呢……”
熟悉的声音,一味低沉地很好听。
虽然半个月不到,却漫长无比。
不知道是不是一个人一直执着于一件事,那么必定能成功呢?
涟俏这么相信了,就在她转身的时候,她这么告诉自己,不论用什么办法都要让宁洛活下去,续命丹没了,她可以再炼,天谴到,她可以挡!
即便是一辈子都忙碌着这两件事,她也愿意。
同喜欢的人在一起,不管如何生活,不管做什么,都是欢喜的事。
不过几日不见,她却是比宁洛还要清瘦,小脸上泪迹未干,却是倔强无比,还未来得及开口,早已被宁洛一把拉了过去,拥入怀中。
相拥,无言。
千言万语都是苍白无力的。
良久,宁洛才淡淡开了口,道:“俏俏,你累吗?”
涟俏一愣,随即怒声,道:“不累,宁洛,你也不许累!”
她突然慌了,知道,他想放弃了。
“瞧瞧你,本来就瘦小,现在都瘦地皮包骨了,也不怕我不要你。”宁洛笑了起来,笑容却同那双唇一样,苍白。
“没关系……”涟俏亦是笑了,话却哽咽了,“没关系,我……我要你就可以了。”
腰上顿紧,只感觉这个男人都快将她揉碎了。
“嘿嘿,你也不舍得我吧,所以……不要放弃。”仍旧再笑,泪也缓缓淌下,落到他脖颈上。
宁洛避而不答,知道淡淡道:“俏俏,你可不是会哭哭啼啼的人。”
“宁洛,你答应我,不要放弃!”涟俏认真说道。
“俏俏,这是命数。”宁洛答道。
“我管它什么命数,什么劫难!命是自己的,为何要交给天做决定?”涟俏怒声反问。
宁洛眸中掠过一丝无奈,依旧是淡淡问道:“困了吗?睡一会儿吧。”
他确实是一直在逃避,没有把玩的,自己都不清楚能不能做到的事情,从来就不会承诺,何况是对她的承诺。
“宁洛,既然你把命交给了上天,何不交给我呢?相信我,会能让你活下去,一定能!”涟俏直视宁洛,认真说道。
“傻瓜,你不过是一个驱魔师罢了,如何能逆天?”宁洛无奈笑了起来,他这一向机灵多变的俏俏何时变得那么固执了呢?
“续命丹我可以一直替你炼,五雷天谴我可以一直替你躲,除非我这双手废了,双足残了,除非我从此再记不起你宁洛是何人!”涟俏一字一句说的认认真真。
她多么希望宁洛能点头,能给她继续撑下去的力量,只是,他却一直在否定她,也一直在否定自己。
他一定不知道,这样子,她才会累。
“傻瓜,你这辈子还有很长很长的路呢。”宁洛淡淡说道。
啪……
骤然,涟俏一巴掌甩了过去,那么冷不防,下手那么重。
宁洛完全没有防备,苍白的唇畔缓缓淌出了一行鲜红的血来。
“当初我们怎么说的,当初决定在一起的时候,你怎么说的,你有考虑那么多吗?是不是因为我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所以我们在一起本就是个错误?”涟俏怒声质问。
宁洛没有回答,眸中尽是哀伤,他原本以为涟俏会很坚强很坚强的,是不是他估计错了呢?
她比他估计中的,还要坚强,坚强地让他不忍心。
一辈子就在炼丹和躲避天谴的日子里渡过,这对她来说太不公平了。
涟俏见宁洛没说话,不由得摇了摇头,道:“宁洛,我突然觉得自己爱得很卑微,要求着你活下来,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的吗?不要爱地那么俗气,不要故意气我走,不要为将来担心那么多的吗?”
宁洛无奈笑了起来,道:“是啊,说好不要为将来担心那么多的,可是你现在在做什么呢?说好了,能有多少日子,就过多少快活日子,究竟是谁洒脱不了了?”
“是我是我是我!是我洒脱不了了,成不?”涟俏怒声,“你就不能从我这一回吗?”
“不能。”宁洛淡淡答道,心狠地连自己都惊诧了,只是,话还是说了出去。
涟俏心顿时一紧,仿佛冷不防被什么狠狠咬了一口一样,疼得连呼吸都重了起来。
“涟俏,不能,当初说好的,欢欢喜喜陪我走完剩下的路,然后洒脱地继续你的人生。”宁洛继续说道,既然狠了,就狠到底吧。
顿时,沉默了,一室的寂静。
良久,涟俏才缓缓抬头来,看着宁洛,却是淡淡笑开来了,道:“对不起,是我又冲动了,饿吗?我替你找吃的去。”
“不饿。”宁洛淡淡说得,轻轻拥住她,抱着,感受着,也不多说什么。
这是第一回真正意义上的争吵吗?
算是吧。
涟俏沉敛着双眸,靠在他怀中,她看得出他的疲惫了,不想再同他吵下去了,只是,她怎么会这么轻易放弃呢?
如果这份爱注定要她卑微,要她一直强求,向天强求。
那么她认了,她涟俏不是会轻易放弃之人!
明日起,该开始寻续命丹所需的药材了。
果然,不一会儿,宁洛便开始昏沉沉了,涟俏伺候着他入睡后便往地牢而去。
是该去见师父了。
地牢里,太虚正优哉游哉地在墙上画符,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笔墨,整个牢房里摆设得很整齐,该有的家具应有尽有,而牢门始终是开着的。
他根本就是来去自如,不想走而已。
“臭丫头,想师父了?”太虚道长笑着说道,手中仍旧忙活着,墙壁上画的东西连涟俏都看不出来。
“续命丹的药方呢?”涟俏淡淡说道。
“怎么没规矩?!来见师父就为那药方?”太虚骤然厉声。
“师父,续命丹药的药方呢?”涟俏又问道。
太虚这才转过身来,见了涟俏,顿时大惊,连忙上前搀扶,道:“怎么折腾成这样了,才几日不见啊!”
“给我药方……我要开始炼丹了……”涟俏这话还未说完,整个人便晕厥了过去。
太累太累了……
这一睡,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醒来的时候,太虚早已亲自熬好了一碗汤药。
“宁洛都病倒了,你若在倒下,谁来救他呀!”太虚说着无奈摇了摇头,将那热滚滚的汤药端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