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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二,天色微亮。
老张家的女人们穿戴整齐,整装待发。
去找彻夜不归的张来福不知要跑几家,说不准还要上大王村寻人,文秀云想起了厢房里的自行车,暗自庆幸昨天晚上那帮人没发现自行车,不然她今天没代步工具不说,以后也不好向韩高粱交待。
之前天气不好出不了摊,文秀云把自行车擦干净,打足气上好油,用几个麻袋拼起来缝成个罩子把它罩起来靠墙边放着。正因文秀云爱惜自行车,自行车到她手里反倒越骑越好骑,越骑越新了。
可一进厢房,文秀云就见自行车躺倒在地上,车链子掉出来弄出几道油污,麻袋罩子散落一旁,她的脑子嗡的炸开了,蹲下身去捏车带,稍用点劲儿车带就瘪进去了。
“张二丫!这是你干的?”
张二丫裹着棉被趴桌子上,懒洋洋的答道:“是啊,怎么了。”
“怎么了?!”文秀云气的手发抖,道:“你不知道昨晚上那帮人干嘛来的?李三元要整咱们家!我和你四妹急着出去找你爸,生怕晚了他出点啥事儿,天擦黑就起了!现在自行车让你弄坏了,我们得找到啥时候?!你咋一点不懂事,就知道添乱啊!”
提起自行车张二丫也气,她昨晚怎么就没想起来家里还有辆自行车呢!如果那帮工商局的人拿走自行车,就可以保住电话机了。
不过事已至此,想什么都白搭。
就算她告诉工商局的人有自行车,张四丫他们也不会让工商局的人动自行车的。没了自行车,老张家还要赔钱。没了电话机,老张家只要跟对面的动动嘴皮子就完事了。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张四丫嫉妒她和袁震的关系,上次在县城大丫家她就感觉出来了。袁震给她打不成电话,张四丫自然乐见其成。
想到这,二丫笑道:“妈,你让张四丫那个小丫头片子牵着鼻子走,一点都没感觉到吗?”
文秀云觉得二丫有点不对,整个人就跟走火入魔了似的,即使没说什么恶毒的话,都能让人感受到她对四丫的恨意。
二丫见文秀云不言声,以为她听进去了,接着道:“你不想想,老张家算哪根葱,犯得上大动干戈来整咱们?说白了还是三丫和四丫给家里惹的祸,最主要的是四丫那天把李寡妇一家得罪狠了,把事做得太绝,人家找机会报复来了。可李寡妇家又有什么能耐?他们顶多就是给咱家穿穿小鞋,捣捣乱膈应膈应咱们。四丫就是怕挨大人骂,故意把事儿往大了说,唬您呢!”
文秀云心知自家和李寡妇一家积怨已久,但真让李寡妇一家记恨他们的是被迫搬离小王村,所以这祸千算万算都算不到四丫头上。
“二姐,你的心思什么时候能用正道上。”四丫人未到声先到,“工商局的人能打听到家里有电话机会不知道还有辆自行车吗?他们的目的就是电话机。”说着她走进厢房内,看到张二丫的手笔也懒得计较,只对文秀云说:“妈,三姐已经出门去大姐夫家了,我们也赶紧动身吧。”
“等等,妈把车链子上上。”
四丫不置可否,忽看见窗外三个陌生男人合力搭着一个人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抗铁锹、锄头的人。
“妈,别鼓捣自行车了,我爸回来了。”
四丫苦笑,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老张家院子中,一群老少爷们把鼻青脸肿的张来福扔到地上,扯着嗓子喊:“老张家人呢!死绝啦?都给我滚出来,看看这畜生是不是你们家的张来福!”
张老太太忙从大屋里出来,见张来福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有进气儿没出气儿的模样,嗷的一嗓子嚎出来,哭喊道:“天爷诶,来福你咋地了?!咋让人打成这样啊?”
“来福!”
文秀云从厢房内冲出来扑到张来福身边,见他脸被打得肿起来老高,几乎看不出本来的面貌,身上穿的衣服有一块一块的血迹,怕是伤着要命的地方了,不禁眼前一黑,差点背过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