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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七点，天光大亮。

四丫直到洗漱完仍没看见张老太太的身影，心中纳闷，换好衣服出去找，一出门就发现老人家正趴在隔壁房门上乐。

“奶奶。”

张老太太见是小孙女，忙直起腰，咳嗽一声道：“你大姐两口子太不像话了，这个点儿还不起，摊儿不出啦？诊所不开门啦？”

四丫笑道：“您可真是的，他们小两口昨天晚上吵那么凶，好不容易和好了，您不管不顾的就知道催他们。”

“我哪不管不顾了，我是为了谁？不都是为了你们。”张老太太嘴上这么说，心里却觉得小孙女说的有道理，又道：“不催他们，他们估计中午才起。要不一会我跟你出摊儿去？”

四丫连忙摇头，“天气太热了，您那么大岁数哪受得住。再说哪用得着劳动您呀，不是还有大海呢嘛。”

张老太太笑了，“三句不离张大海，真不知羞！人家大海早上就来找你了，你睡得死沉就没叫醒你。他说出去见朋友，晚一点去摊上找你。嗨哟，当我乐意管你似的。”

四丫闻言心中泛起淡淡失落，不死心道：“可是我出摊的东西都在孟哥三轮车上呢。”

“旁的不说，大海交虎子这朋友真交对了，有事需要帮忙的时候比正经亲戚都强。”张老太太感慨道：“人家大海都安排好了，让虎子把咱们拉到雀宁大街出好了摊再走。”

至此，四丫无话可说。

给大丫两口子留张纸条，娘俩吃好早饭，孟虎刚好踩着点来了。一路把四丫和张老太太送到雀宁大街，帮着戳好大太阳伞摆好弹簧床才离开。

今天摊位出的早，一开始整条街都没几个人，有也是来出摊开门的。张老太太急得坐不住，想数落四丫舍不得，想着偷偷把租金要回来，把剩下的货拿到四喜胡同去卖，又见小卖部大姨一脸横丝肉，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便不敢张这个口。

等九点一过，人陆续多起来，没多会四丫摊上就围满了人。

四丫忙得不可开交，张老太太笑得腮帮子都酸了。她老人家别的帮不上，收钱找钱脑子算的慢，推销商品嘴不够溜，帮忙看着不丢东西指定没问题。

人一忙起来，时间过得特别快。

转眼到了中午，大丫和郑辉煌来给娘俩送饭。

“四妹，今儿我想和你姐夫去电影院看电影，逛逛百货商场啥的，明天再跟你一起出摊儿成吗？”

经过昨晚，小两口似乎又回到新婚时甜蜜的状态，四丫替大丫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不答应。

张老太太也高兴，拿起一个饭盒给四丫拨菜，道：“嘿，大丫比你妈争气，你妈那时候生个孩子费劲的，折腾来折腾去还都是一水儿丫头，我都不稀得说她。看看大丫这体格，估计用不了多久又能给我添个重外孙咯。”

四丫撅起嘴，逗张老太太，道：“不吃了。您这么重男轻女，去给您孙子拨菜吧，以后也让您孙子给您养老吧。”她说得本来是句玩笑话，不想张老太太脸色大变，吓得她赶紧改口，“奶奶，我跟您闹着玩的，您怎么还当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