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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啷!”
一声拔剑出鞘的声音响起。却是阿力忽然拔剑出鞘,猛的往后斩出一剑。
剑光如龙,在地面轰然拉出一条十几丈高的巨大剑气,横越数百米,切开百米沟壑,直奔前方而去。
剑气所过之处,大地碎裂塌陷,周围的树木纷纷倒塌。
剑气的尽头,站着一个身穿青衫少年。
他就这么静静的站在那里,并未闪避,也没有要防御的意思。
就这么站着一动不动。
眼看剑气将就要冲击在凌杰身上。
忽然一片蓝色的羽翼忽然出现在凌杰身前,犹如飘落的枫叶,更似柳絮纷飞,青鸿闪烁。它只在凌杰身前轻轻一点,身外狂奔而来的霸道剑气,就跟着消散掉了。
一道巨大的沟壑,从河边的阿力身下一路蔓延到凌杰脚下。
阿力不高兴了:“雀王,为什么拦我?”
冰孔雀道:“为何要动手?”
阿力道:“本能。”
冰孔雀并未责怪阿力,而是冲阿力挥挥手,示意阿力退到一边。阿力很听冰孔雀的话,乖巧的退到一边。
冰孔雀这才转头,看着那个站在雪松树下的价少年。
一身青衫很随意的裹在身上,可以说他不修边幅,邋邋遢遢,也可以说他闲散游荡,不计细节,可堪大事。
冰孔雀深深凝望这少年。一言不发。
而凌杰也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这个蓝衣女子。
这就是冰孔雀么?
它不是七新王之中排名第五的妖兽么?怎么是个人?
还是说她从一个妖兽修炼成了人形?不可能。妖兽修炼成人形,那不知道要到达什么级别才可以做到。连狐妖王和大猿王都做不到。更何况是新晋的冰孔雀。
凌杰心中充满了疑问,只觉眼前这个女子有着一股难以言表的魅力。
很美,也很冰冷,很恬静。
四目相对,凝望良久,冰孔雀先打破沉默道:“为什么不还手?”
凌杰缓过神来,道:“我来会客,自然要以礼相待。岂能动手?”
冰孔雀微微皱眉道:“你觉得我是客?”
凌杰道:“但凡来猿王山者,都是客。”
冰孔雀忽然笑了:“你这个客的范围很大啊。客和敌人有区别么?”
凌杰道:“当然有区别。不动手的,不使坏的,都是客人。”
凌杰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带着一股决绝。
凌杰知道这话的分量,一双锐利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冰孔雀。这就是在试探了。如果冰孔雀会对刚刚阿力出手的事情给一个说法。那么冰孔雀就是客人。
如果冰孔雀连说法都不给,那就不是客人而是敌人了。
因为,阿力对凌杰动手了。
场上的气氛忽然变得凝重起来,刺骨的寒风,不断的吹拂着凌杰身上的青衫,也拂动着冰孔雀的一袭长发。
冰孔雀紧皱眉头,深深凝望着凌杰,并未开口表态。
按理说,身为七新王之一的冰孔雀,实力滔天,身份高贵,她的手下在不明白凌杰身份的情况下出手一次。完全合情合理。
凌杰却把这件事情抬到了另外一个高度。借此来试探冰孔雀的态度和定位。
很霸道。
换成别人这么做,冰孔雀早就动手了。但是在凌杰面前,冰孔雀终究没有动手,眉头慢慢的舒展开来,严肃道:“阿力,道歉。”
阿力不甘心道:“孔雀王,我刚刚并不知道此人就是凌杰。还以为他要袭击你,我是本能出手保护你,何错之有?何须道歉?”
冰孔雀深深道:“道歉!”
阿力最后不敢违抗,很不高兴的重凌杰抱拳道:“刚刚是我鲁莽了,抱歉!”
凌杰双手抱拳回礼:“不客气。”
凌杰知道,冰孔雀已经给出了答案。
是客非敌。
至于是不是朋友,那就要接下来的沟通了。这已经是一个很好的开始了。
“阿力,你去打几只野味来。”冰孔雀找了个听起来很不错的借口,把阿力给支走了。河畔水流旁边,只剩下冰孔雀和凌杰两人。
冰孔雀放下了对凌杰的戒心,站在水边,仰头望月,喃喃道:“现在,你我是客非敌。你深夜来找我,有什么话,可以说了。”
凌杰缓缓走到冰孔雀身边,并排站立,并未直接说明来意,而是很淡定的道:“我之前在祁东冰原待过一个月。那里的条件非常恶劣,一马平川,冰原盖雪,雪耻黑矿两城的千万子民,只有含谷一个粮仓。双方为了吃饭的问题,连年争斗,提心吊胆两百年。更谈不上发展了梦想了。这件事情,让我感触很大。”
听着凌杰讲述这些无关紧要的往事,冰孔雀也不着急,双手负背,丽影映月。
她知道凌杰要说的绝对不是这些,这只不过是开胃菜而已。
果然,凌杰继续道:“祁东冰原尚且如此,我实在不敢想象西南塞外七十山脉的情况会有多么恶劣。哪里应该终年积雪,无数的妖兽吃饭都是个问题吧。”
话锋一转,马上说进了冰孔雀的心坎里。
冰孔雀神色淡然,喃喃道:“是。妖兽们吃饭都是问题,隔三差五就有无数的妖兽成群结队的离开塞外。进入西南。”
凌杰道:“粮食问题,生存问题恐怕还不是塞外最可怕的。更可怕的是塞外比邻湘国,常年混战,互相攻伐。生死有命。据说过往二十年的时间,塞外之地和湘国的边境大军爆发了不下三千次的战斗,最大的一次,湘国动用了四十万重甲大军。那是五年前的一次战斗了。”
冰孔雀神色凝重,良久没说话。
凌杰继续道:“塞外虽然条件恶劣,原本不适合妖兽居住生存。但是这个地方是个非常重要的战略要地,更是湘国通往西南的桥头堡。如果这个地方被湘国的大军拿下。他们陈兵此地,可以震慑整个西南地区。从整个角度上来说,确实需要一个实力足够的七新王驻守此地,守护西南。一直以来。担任这个职务的就是冰孔雀你。这份坚持和守护,令人敬佩。整个西南的妖族都应该感谢你的付出,否则,西南之地早就沦为湘国大军的铁蹄亡魂了。”
冰孔雀很诧异的瞥了凌杰一眼,淡淡道:“没看出来,你一个刚来此地的人类,居然知道这么多细节。这已经胜过了西南的无数妖族了。”
凌杰道:“一般的妖族没什么大局观,不理解冰孔雀你的用心良苦,可以谅解。但有些人却明明知道还装作不知道。这就有恶意了。”
说完这话,凌杰给自己点了一根烟,慢慢的吸了起来,一边查看着冰孔雀脸上的表情。
只见冰孔雀的神色变得十分凝重,脸上露出深深的痛苦之色。
凌杰没有名手这个有恶意的人是谁。
但明眼人都知道,凌杰所指的,就是大祭司。
凌杰深吸了一口烟,沉声道:“我看的出来,冰孔雀你是一个有格局的人,也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否则绝不可能在这种苦寒之地镇守这么多年。但有些付出,我们需要权衡,值不值得?有些牺牲,我们需要问,在为谁牺牲。”
冰孔雀还是没说话,只是眉头皱得更紧了。
凌杰没有继续说了,而是蹲下身,伸手抓起一把河水,任凭水从掌心流走。
水滴落回河面,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冰孔雀松了口气。蹲下身,也抓起一把水,看着水静静的滑落掌心。
两人,就这么静静的蹲在河畔,一次次的抓起水流,然后看着水流滑落。
凌杰道:“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我们的年华,总是不停的在流逝。哪怕再厉害的强者,都无法阻拦时光的流逝。生命终究有限,我们能做的事情,也很有限。你是否想过换一个活法。”
“换一个活法?”冰孔雀皱了皱眉。
凌杰点点头:“就是做自己想做的事,做自己想做的人。再也不要压抑,不要隐藏。把压制在内心深处的那个灵魂,释放出来。那才是真正的你啊。”
冰孔雀笑了一下:“你说的倒是简单,这世界上,又有几人能够做真正的自己呢。”
凌杰道:“你觉得雪姬此人如何?”
冰孔雀沉默了,眼神里露出深深的仰望,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对千山雪域来说,她是传奇。铸就了一个全新时代的神话。对我来说,她是灯塔。”
“灯塔?”凌杰好奇问了一句。
两人就这么静静的蹲在河畔,像两个素不相识的侠客,像两个相敬如宾的门客。静静的聊着天,没有任何尴尬和芥蒂。
冰孔雀道:“是啊。我出生于四十年前。也就是图腾十六年。我出生开始,从小就听着雪姬的故事长大。了解的越多,我越加明白我是谁。知道的越深,我越加的知道我的未来应该是怎么样子。我的未来应该去做什么事情。塞外苦寒之地的二十年,我都是在顺着这个灯塔照亮的方向前行。”
凌杰只觉心中有了一股强烈的共鸣。
说的真好啊。雪姬何尝又不是自己的灯塔呢?自从在中海得到赤阳血的那时刻开始,凌杰就知道,自己这辈子和雪姬之间,已经有了无法割舍的感情和宿命纠缠。
后来,凌杰越来越强大,也越发的感觉到,雪姬所指引的那个方向,就是自己要前行的路径。
凌杰道:“说的真好。”
冰孔雀嗤笑了一下:“我和雪姬大人相去甚远,虽然我是个追随者,但我始终无法走上她的道路。也知道此生必然看不到她在世的那种风华和盛世。”
凌杰道:“二十年前,大祭司进入千山雪域,大开大合,推动七新王诞生,并且开始融合千山百族,想要结束千山割据的状态。此人似乎颇有雄心,也似乎想为千山雪域做点真正的事实。很多人都相信大祭司,认为她可以复制雪姬大人的神迹。”
冰孔雀忽然笑了。缓缓转过头,笑着冲凌杰道:“你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