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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血海之下的炼狱之地,虽然条件艰难,生存环境更是恶劣。
但祭司府在这里落地生根足足二十多年了。
很多人都在这里娶妻生子,也有很多人半辈子的青春都付在这里。这个地方,早就是他们无法离开的家园了。
现在贸然要搬家,谁都舍不得。
蒋正河和韩墨的神色都很不好看,面色苍白。
但,他们都经历了这一次云荒的事情,亲眼见识了太子殿下亲临的绝世风采。
面对这样的可怕存在,人人胆寒。
蒋正河凝声道:“鹰王,我看事情还没走到这一步吧。这个地方处于云荒最深处的血海之下好几层。就算太子的人能找到这片血液,也不可能找到我们的存在。”
当初为了寻找这个地方,无数月神宗的高手合力敲定的。还在外面设置了非常强大的阵法,生之境的高手如果没有准许都进不来。
“噗!”
鹰王吐了一口鲜血,气息更加虚弱了:“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如果太子没有亲自来,我们可以不走。凭借此前设置的防御阵法,的确可以抵挡一切,确保我们的安全。但是太子亲临,这就不同了。意味着大夏帝国夏氏皇族的意志。这一次我们侥幸逃脱,但是下一次,太子必定会带领更强的势力前来。这位太子的意志,不同以往。我们不给他搜寻我们的时间。否则,一旦被发现,我们祭司府会全部覆亡。”
鹰王说的很严肃,每说一句话都仿佛用尽了力量。
蒋正河感受到鹰王话语里的意志,顿时道:“鹰王,你说吧,具体该怎么做。”
虽然在祭司府内,蒋正河,魏武峰和鹰王的地位等同。甚至在很多祭司府的内部人员心里,魏武峰和蒋正河的地位要高于鹰王。
其实这是因为蒋正河和魏武峰常年负责内务的缘故,而鹰王常年游荡在外,在底层祭司府子弟心中。没有太大的存在感。
实际上,祭司府的高层和核心子弟都清楚,鹰王才是祭司府最核心的人物。
竹芽身边的四大法王之一。
蒋正河和魏武峰都对鹰王礼让三分。
鹰王道:“我们这里距离云荒十四盆地有七八千里之遥,我们离开的时候用的是传送阵法,夏临朝无迹可寻。他们必定采用地毯式搜索,至少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才能找到这里。最快也至少需要二十天。这段时间,就是我们撤离的最佳机会。”
蒋正河道:“我们能转移到哪里去?普天之下,都没我们的藏身之地啊。”
鹰王道:“我倒是有一个去处。”
蒋正河问道:“什么去处?”
鹰王道:“凌杰。”
蒋正河皱眉:“凌杰是谁?”
到现在,身为大长老和讲武堂院长的蒋正河都不知道凌杰是谁。
韩墨这时候道:“鹰王,你说的莫非是我班上的凌杰?”
鹰王点点头:“就是他。”
蒋正河一听是个学生,顿时没什么兴趣了:“一个学生而已。能给我们提供什么去处。”
鹰王忽然笑了:“正河,你别急,听我说。最近在帝国东部发生的事情你应该知道了吧。”
帝国东部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有人裂土称王。蒋正河自然知道,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莫非你带回来的那个少年,就是统御帝国东部一百零八行省,建立红盟府,裂土称王的那个凌杰?”
鹰王重重点头:“不错。”
这话一出,韩墨也都惊呆了。
身为红盟府的核心子弟,界之境的强者。她自然也知道了红盟府的事情。
韩墨惊讶的无以复加:“什么?凌杰……就是哪个创立红盟府的少年?可是他的实力分明还很弱小啊。”
鹰王道:“凌杰,就是竹芽和凌炎两大宗主的儿子。”
韩墨和鹰王同时惊呆了。
正时候,门外走进来一个穿着红色长袍的中年男子。
祭司府族长,魏武峰。
此人年纪不过五十出头,瓜子脸,长相清秀,颇有几分儒雅气息。
“原来你带回来的少年,是竹芽宗主的遗孀啊。我说你为何硬要让此人加氟祭司府呢。原来如此啊。”魏武峰摇晃着手中的一把纸扇,来到床榻旁边坐下来。
蒋正河和韩墨都忘记了给魏武峰打招呼,完全被鹰王这番话给震惊到了,久久缓不过神来。
鹰王道:“韩墨,你说的没错。凌杰现在的实力的确还很弱小。但是你们知道他开始修炼至今才多久么?三年多。三年前,凌杰还是一个普通人。他用三年的时间。从零,成为了五阶领域的实力。如果这一次在云荒十四盆地得到机缘的话,突破界之境都不是不可能。”
三年?!
大家再次陷入了沉默。
三年从零开始,成为五阶领域的强者。
这样闪耀的成就,已经深深的震撼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包括蒋正河和魏武峰,都双目圆瞪,满脸不可思议。
鹰王强忍着咳嗽,继续道:“而且,凌杰在这三年时间里,统御了整个帝国东部,建立红盟会,联合陈玄机,董天卓在一起搞事情。如此显赫的成就,自从月之战后,再没出现过。你们肯定不相信这是一个五阶领域的人做的吧?实际上,他已经做到了。”
蒋正河道:“鹰王,我们也很佩服凌杰现在取得的成就。但是没用的。帝国东部也只是帝国东部,他统御的一百零八个行省也只是一片土地而已。接下来,他要面对的是整个大夏帝国的疯狂围剿。他挡不住,所有人都会因此而死。他辛辛苦苦所建立的这一切,很快就会灰飞烟灭。”
鹰王轻轻的咳嗽着:“魏武峰,你也这么认为?”
魏武峰道:“差不多吧。这一次我们祭司府在云荒十四盆地历练,只是遇到太子的小部分部队而已,就险些全军覆没。凌杰所建立的红盟府,又怎么能够抵抗大夏帝国的围剿呢?他这么做,等于彻底激怒了大夏皇族。也就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了。”
蒋正河道:“你不会是想让我们祭司府迁徙到红盟府吧?这行不通的。我们会跟着红盟府一起沉沦。当务之急,立刻阻拦凌杰回去红盟府。只有这样才能保存凌杰的性命。否则,凌杰要跟着去死。”
韩墨马上道:“我同意。据说东鼎之战将在下个月十五日爆发。我们一定要阻止凌杰回去。”
大家一致表示,要阻止凌杰回去。
韩墨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糟糕。我们离开之后,一直没有凌杰的消息。当时组队的时候,没人和他一组。最后凌杰和陈老师一组。到现在,凌杰和陈老师都没消息。会不会出事了?”
蒋正河道:“有陈子静在,应该不会出事。而且留下断后的大少司命也在场。他们可能会汇合。我已经让人去找他们了。应该很快就有消息。”
大家这才纷纷点头,稍微松了口气。
鹰王忽然笑了:“之前我也这么认为。当我和凌杰接触过之后,我发现事实并非如此。我们总是用我们惯用的眼光和逻辑去看问题。我们认为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别人也做不到。这样的观点伴随我们的时间一久,我们其实等于自己把自己锁了起来。我们成了井底之蛙。”
蒋正河道:“这么天真的话,就不要再说了。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总之,我同意祭司府转移总部,但绝不能去红盟府。那等于自取灭亡。”
鹰王道:“魏兄,你足智多谋,处事谨慎,多有奇思妙想。难道连你这么想么?”
魏武峰道:“红盟府的成立,有一个前提。而且是最重要的前提——那就是大夏帝国和帝国东部的人都没有意识到凌杰此前有这么大的能量。他出其不意,才能建立红盟府。但是接下来,人们知道了凌杰的实力,凌杰的优势自然也就没了。反而变成了劣势。鹰王,你对祭司府至关重要,但是这件事关系到整个祭司府的生死存亡,我希望你慎重考虑。”
鹰王忽然笑了:“看来,你们都不太相信凌杰啊。那我就把我的看法都说出来吧。魏兄,我问你。你刚刚说凌杰能建立红盟府,出其不意是最大的胜点,对吧?”
魏武峰点点头:“是。出其不意,可以是所有战役的重要胜点。”
魏武峰是祭司府的智囊,德高望重。大家都很信任魏武峰的意见。
鹰王道:“那么我问你,现在大夏帝国能想到我受到重创的祭司府,会忽然调转枪头全力支持红盟府么?”
魏武峰沉默了。
鹰王摇头:“不会,他们只会以为我们是惊弓之鸟,要么继续苟延残喘,要么忙着搬家求存。肯定是以自保为主。大夏帝国还会在太子的带领下调集重兵,分布在云荒之地,搜寻我们祭司府的落脚点。试图把我们全部剿灭。没错吧?”
魏武峰晃动着纸扇,沉声道:“没错。”
鹰王继续道:“而如果我们在云荒露出一些痕迹,太子夏临朝肯定会以为我们还在这里活动。必定会分部更重的力量来这里围剿。如果这个时候,我们的全部主力忽然出现在红盟府参加东鼎之战呢?”
嘶!
全场的人倒吸了一口冷气。
每个人的心脏都在发抖。
鹰王继续道:“只要我们在这里露出痕迹。那么大夏帝国只会认为我们肌肤还在云荒。那么东鼎之战,大夏帝国就不会那么重视了。大夏帝国还以为他们面对的是曾经的那个凌杰。却不知道我们祭司府已经暗中参战。大战爆发,有我们祭司府的支持,东鼎之战必定可以胜利。”
这番话,刺中了每个人的心脏。
蒋正河,魏武峰,韩墨都陷入了沉默。
每个人的眼神里面都闪烁着浓浓的精光。
静!
死静!
魏武峰忽然深深道:“你的分析很精彩,丝丝入扣,鞭辟入里。如你所说,就算打赢了东鼎之战,又如何?接下来我们祭司府暴露在阳光下,那么大夏帝国就会倾巢而出,围剿红盟府。整个帝国东部的所有人,都要死。到头来,还不是功亏一篑。”
蒋正河道:“打赢东鼎之战,的确是一大壮举。但这根本改变不了什么。大夏帝国的真正力量并未减弱,而我们祭司府的力量也没有增加。为此还把自己暴露在阳光下,到头来,仍旧是个死。全军覆没,功亏一篑。赢得了一些光芒,却最终什么也没改变。鹰王,没用的。”
魏武峰道:“不错。只是昙花一现。我祭司府忍辱负重二十年,为的不只是昙花一现。我们可以牺牲,但必须让牺牲变得有意义。凌杰的观念,和我们存在很大的冲突。鹰王,你不要被带偏了。凌杰现在还很天真,你需要多多教导,让他走正确的道路。”
鹰王忽然坐了起来,捂着心口道:“你们觉得,打赢东鼎之战,仍旧什么都没改变么?这只是昙花一现么?”
魏武峰道:“如果没有经历月之战的惨白,我或许也会和凌杰一样,会天真的认为只要打出名声。就会天下云集响应,打开一个新世界。然而,经历过月之战,我也就见过了大夏帝国和光明神殿的强大。我知道这样的行为没有任何意义。凌杰是个勇士,我承认。他也很有能力,我也承认。但我们的对手不是一般人,这样的行为还不够,远远不够。”
鹰王忽然咳嗽起来,鲜血顺着嘴角不断往下流:“如果打赢东鼎之战有意义呢?”
魏武峰沉声道:“如果有真正的意义,我或许会同意你的建议。但是现在,我想不到它的意义在哪里。月神宗走过的路,比一场东鼎之战强大千百倍,光辉敞亮千百倍。但到头来也灰飞烟灭了。你告诉我,打赢东鼎之战,又会有什么意义呢?”
蒋正河道:“我同意。我们都不在是年轻人,也知道轻狂无益于解决任何问题。东鼎之战,就算赢了,也是昙花一现。”
鹰王沉声道:“我现在还想不出来东鼎之战胜利的真正意义。或许,这一场战役的胜利,意味着什么,意义是什么。需要凌杰来亲自告诉你们。如果他能够让你们明白东鼎之战的意义,我希望你们支持他。”
魏武峰道:“可以。现在我就让人去联系凌杰。把他找回来。另外,让大家被搬家的事宜。正河,你对搬家有什么建议?”
蒋正河道:“我们几乎无处可去。除非和圣月堂的人合作。不过,多年来,圣月堂和我祭司府之间多有矛盾,互相都容不下彼此。甚至还发生过互相价打死人的血案。仇怨颇深。现在要我们向圣月堂的人低头。会让祭司府的每个人比死了还难受。”
魏武峰沉默不语。
搬家,意味着要找一个可以长久安家的地方。
这样的地方,根本找不到。
否则,就是带着几万祭司府的老弱病残亡命天涯,一直过着被人追杀的日子,流离失所。
一旦这样,后果不堪设想。
祭司府还很弱小。必须找一个安稳的地方好好的休养壮大。
魏武峰道:“在我们找好安家的地方之前,暂时不要对族人透露我们搬家的决定。正河,你好好的搜一下藏身之地吧。好了,大家都走吧,让鹰王好好养伤。”
鹰王这时候道:“诸位,如果找不到安家的地方。那就等凌杰回来再说。正河,魏兄,一定要找到凌杰。他是我们祭司府的希望和未来。记住,按照我们几个老人的固有思维,在目前这样的大环境下,我们祭司府不会有未来。因为我们的思维,给自己划了一圈,把自己圈住了。”
鹰王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大,振聋发聩。
众人愣了一下,凝视鹰王良久,最后才慢慢的转身离开房间。
……
离开鹰王的住处,魏武峰道:“蒋兄,你亲自再去一趟云荒十四盆地。务必把凌杰带回来。虽然我知道那个地方十分凶险,但凌杰既然是宗主的血肉,我们就不能让他出事。”
蒋正河想都没想,道:“好,我用传送阵再去一趟。”
说完。蒋正河直接走了,消失不见。
一旁的韩墨道:“族长,我该做什么?”
魏武峰道:“你什么都不要做,继续回到五三班,带着大家照常上课就行了。安抚大家的情绪,让大家重拾信心。”
韩墨虽然想留下来为祭司府做点什么,但终究没有开口,而是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两天后,蒋正河回来,第一时间找到魏武峰。
魏武峰很紧张:“找到了么?”
蒋正河失望的摇头:“没有。毫无头绪。原来大少司命和项鸿羽决战的地方,痕迹已经被冰雪黄沙掩埋,什么都没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