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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紫烟的脸都黑了。
凌杰背着自己去勾搭陆紫歌,这本来就是自己隐痛。但是现在家族为了利益,居然丝毫不在意自己的感受,在自己的伤口上撒盐。
“要凌杰牵线搭桥,你们自己干嘛不联系。”苏紫烟很不高兴的说了一句。
苏紫烟都有些为凌杰鸣不平了。
之前苏家视凌杰为猪狗,在苏奶奶的七十大寿上直接扔掉凌杰的礼物,还公开赶走凌杰。
在张启林的家中,明知道凌杰去挑战银牌拳手,居然也不去阻拦。
现在需要凌杰的时候,居然让自己去出面?
这样的家族,让苏紫烟感到深深的绝望,甚至都有几分厌恶了。
苏晨道:“烟妹,你是我苏家的人。从小就享受着我苏家的恩惠。现在苏家遇到问题了,你得出力啊。”
“就这么定了。紫烟你让凌杰联系一下陆紫歌。为我们组个饭局。能不能拿下陆紫歌,涉及到我们草本项目的生死存亡。”苏奶奶直接下了命令,也不给苏紫烟反驳的机会就直接走了。
“烟妹,你一天为苏家人,就必须事事以苏家的利益为先。我相信你可以做到。”
“紫烟,你可千万不要让苏奶奶失望啊。苏奶奶为了这个家呕心沥血,真的太不容易了。”
“……”
大家都语重心长的尊尊教诲苏紫烟。
众人离去后,扔下苏紫烟一个人呆呆的站在办公室。
苏紫烟只觉浑身冰冷,满目苍凉。
……
亚云饭店,顶层是一个很大的平层套房。
凌杰这段时间便一直住在这里。
连林芸平时都不敢轻易敲门打扰。
除了凌杰之外,也就只有一个人可以自由出入此地。
血舞。
此时此刻,凌杰赤着上身,坐在洗手间的圆形大浴缸之中。
血舞则是手持一把手术刀,刺入凌杰的右手臂中,一点点的挑着一颗生了锈的弹头。
全程没有打麻醉,也没有多余的捆绑。
凌杰就如同铁人一般,端庄盘坐,嘴里咬着一把尺许长的小刀,大汗淋漓,却眉头不皱。
古有战神,五关六将,笑谈棋盘,刮骨疗伤。
而今凌杰,铮铮铁骨,无麻取弹,眉间不皱。
或许在外人看来,这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但是对于凌杰来说,这只是再普通不过的事情罢了。
他曾经身中刀枪,徒步行百里,只为杀一人。
也曾在战场浇酒消毒,烈火烧刀,取弹割肉。只为一场胜利。
喝过最烈的醉,品尝过最媚的女人,吃过最难的苦,受过最深的罪。
只要我一息尚存,这片战场就还没结束!
铮铮铁骨男儿身,几历生死血不凉。
血舞手里的刀快速翻转,不一会儿就把那颗生锈的弹头给挑了出来:“这颗弹头在你体内存在了三年,如果不是靠抗生素撑着,你的手臂早就废掉了。苏紫烟,把你照顾的很好。”
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血舞的声音都都不平静了。
“但是像这样的弹头,在体内还有一百零八颗。我也只能把你四肢和浅层部位弹头取出来。剩下七十二颗深入体内,我没办法取出来。”血舞都无法想象,当初在雪龙山上,这位主帅到底经历了怎样的痛苦和折磨。
他又如何坚强的活到现在的啊?
缓过神来,血舞道:“枭王,今天就到此为止吧,你休息几天,我下次再来取弹。”
“不必。继续取弹就是了。把你能取的弹头都取出来。”凌杰咬着小刀,说话有些含糊不清。但是其中透露出来的决绝,却不容抗拒。
血舞没有反驳,点了点头,握紧手术刀,继续为凌杰取弹。
第二颗,第三颗……
血舞的手很稳定,比无数久经手术台的顶级医生的手都要稳定的多。她手中的刀也越来越快,仿佛在勾勒一片又一片的繁花。
她曾经是凌杰身边最出色的狙击手,可以凭借改装后的远程重型狙击枪,在相隔两千米外的地方,精准的将敌人爆头。
此等神枪手,她的手,岂能不稳定?
一颗颗生锈的弹头被取出来。
凌杰的身躯始终巍峨如山,岿然不动。
当第三十七颗弹头被取出来后,凌杰的身体终于颤抖了一下,然后两眼一黑,直接倒了下来。
“枭王。”
血舞痛叫一声,伸手将这个身躯抱在怀中,连忙为他清理伤口,消毒包扎,打完抗生素后将他抱在床榻上。
看着那个浑身绑着绷带的青年,血舞的思绪也飞回到了当初的雪龙山之上,回想起当初的刀光剑影,枪林弹雨。
想着这位曾经的主帅身先士卒,力战山河。看着他身上无数的刀疤伤痕,血舞的眼睛都湿润了。
“枭王,对不起,凭借我现在的能力。只能帮你取出这三十七颗弹头。你体内剩下的七十二颗弹头,我无能为力。”
“只有国手圣医才有可能拔除你体内剩余的弹头,否则,你……会命不久矣。”血舞越说情绪越激动:“无论千山万水,百般阻隔,我都会去寻找那位失踪已久的国手圣医。枭王,你等我回来。”
血舞为凌杰轻轻的盖上棉被,然后默默的离开了。
凌杰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身体格外的疲劳,只是起个身就感觉耗尽了全身的力气。穿上衣服,强忍着剧痛活动了一番身体,这才感觉身体是自己的。
那些包扎好的伤口,还隐隐作痛。
“我这伤残之身,是越来越不好使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为龙牙沉冤得雪的那一天。”凌杰透过窗户,仰望苍穹。
闭上眼,凌杰脑海中响起的尽是战歌鼓瑟,铁蹄金戈,尸山血海。
三年来,这样场景无时不刻的缠绕在凌杰的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