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的一下，脑浆迸裂。
凌杰没有丝毫留情。
胆敢对血舞动手，凌杰早已恨意滔天，哪里会跟他废话？
销毁尸体后，凌杰再次小心翼翼的绕回到江边，静静的望着周围的动向。
“师父和海星消失已经很久了，按理说应该出现在水面才是。”凌杰心中不由为水月感到担心。
要是水月出现个三长两短，中海就完了。
自己也要跟着完蛋。
凌杰等了足足几个小时，还是没有反应。
最后，对岸出现无数的驻军，那是中海护卫旅。
凌杰只好游回对岸，登上渡口。
张尚青，李舜等人纷纷跟了过来。
张尚青道：“凌宗师，我们已经沿岸排开三十里搜寻，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迹象。”
凌杰道：“继续搜寻，扩大沿岸范围，增加到两侧五十里范围。”
“记住，一有任何动静，立刻上去震慑，水月绝对不能有事。”凌杰连续下命令，然后自己拿过血舞背上的条形挎包：“血舞，你跟我来。”
凌杰第一时间来到附近的一栋瞭望台上。
瞭望台上装着灯塔。
如果白天站在这里，可以看到方圆五十里的范围，配上几十倍的瞄准镜，再由凌杰或者血舞这种级别的狙击手操刀的话，完全可以震慑方圆十几里的范围。
狙击枪的倍镜越大，会使得视场非常狭小，而且还会极大的牺牲其他的性能。
无论在比赛中还是在战斗中，在最短的时间里寻找到目标是最重要的事情，如果找不到目标，再大的倍镜都没用。
也正是因为如此，很多狙击手一般都不会用太高倍镜的瞄准镜。
视场太小，看到的是一片朦胧，压根找不到目标。
但是到了凌杰这种级别，倍镜越高威慑力就越大了。凌杰可以通过多年的直觉以及宗师级别的手段，第一时间感知到目标的大概所在范围，再用高倍镜在这个范围内寻找目标，效率很高。
凌杰装枪，架在护栏上，眺望上下十里的望古江。
“血舞，白金水和白银都死了。只剩下一个海星，她不能活。”凌杰一字一句道。
包着纱布的血舞，站在旁边静静的看着凌杰。
然后，凌杰趴在旁边一动不动。
从入夜，等到深夜，等到天明。
清晨，天色蒙蒙发亮，启明星的光划破夜幕。
船只航行，码头开工，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凌杰，在这里趴了一夜。
“凌杰，天快亮了。没有看到他们，我们走吧。”血舞扶起凌杰，发现凌杰的身体寒冷如冰，手脚僵硬。
“走了！”
血舞又叫了一声。
凌杰还是没反应。
“我的身份被泄露就被泄露，我不后悔。迟早要走这一步！”
血舞很笃定的道：“你能为我这么做，我已经很感动了，死而无憾。”
“别说了。”凌杰将这个女子揽入怀中，泪眼婆娑。
“是我，没能保护好你。我太弱小了。如果弱小也是一种罪，那么我的双手已经染满了罪恶。我根本不配为龙牙之主。”
“血舞，对不起。”
凌杰紧紧拥抱着她。
两个人就这么在塔楼之上，彼此相拥，泪眼朦胧。
这是失败的泪水，无奈的泪水，落魄的泪水。
中海之主又如何？
在这片激荡浩然的世界里，仍旧弱小的和蝼蚁一般，连保护身边人的能力都没有。
还谈什么为龙牙翻案？
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王，你不要气馁。曾经你也不过一介乞丐，最后登临九天，将星封王，坐镇大国东方。如今你不是一无所有，你还有你自己，还有我。哪怕重新开始，我们也一定可以为龙牙翻案。”
血舞一字一句的道。
“放心吧，只要我一息尚存，我就不会放弃！”
凌杰抹去泪水：“我们走。”
“去哪？”血舞道。
凌杰道：“沿着望古江往上游走，去深潭。快。”
……
望古江上有，悬崖深潭之地。
两个人影在岸边一路交错对抗。
鲜血淋漓。
一人是水月，一人是海星。
海星扔掉手中的雨伞，蒙着一块黑布，挡住脸。和水月死磕。
准确的说，是水月在死磕，海星一直想走，但是被水月给缠住了。
两位大空举级别的高手，决战引起的动静，非常大。
“水月，你杀不了我。天马上就要亮了，到时候你会被光给直接烧死。我看你还能嚣张到几时。”海星出招连连，双方不断狂攻。
水月虽然稍占上风，但是没办法压垮对方。
“我答应过我徒儿的事，就得尽力去做啊。如果最后做不到，我也可以告诉他，我尽力了。”水月咬牙继续狂攻。
“水月，我真为你感到可怜。你本来是个正常人，但是被人种下咒印，阳体被人给剥夺掉，一生都只能在黑暗中度过。和地底的爬虫一样。你本来有一个姐姐陪伴，但是你姐姐为了中海，白日出战，结果被光芒烫死。你孤零零的度过了二十年，这种感觉，生不如死吧。”
海星的每一个字都很毒，在水月的心间扎刀。
“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担心。”水月道：“曾经的我，或许很孤独，但是现在，我不是一个人。你想分散我的注意，没那么简单。”
“我答应他，要杀了你。”
“杀。”
“杀！！”
水月杀招一层一层的拍出。
压得海星喘不过气来。
但是，也就这样了。
杀不死。
打不败。
渐渐的，朝阳缓缓升起。
光芒逐渐的越过山头，即将倾洒下来。
“水月，你再不收手的话，就要死了。为了一个凌杰，你至于吗？”海星被压得喘不过气来，咬牙道。
水月的身体开始冒烟。
这是即将被烧死的节奏。
水月，却没有放弃。
反而越打越强，仿佛要用尽最后的力气，击杀海星……
海星叹了口气：“诶，又是一个刚烈将死的女人。”
终于，朝阳升起。
第一缕太阳光越过群山，照耀下来。
倾洒在水面上，碧波荡漾。
“水月，你再不放弃钻入水下，你马上就会死。”海星松了口气。哪怕此刻的压力再大，也都无所谓了。毕竟，水月马上就要死了。
水月没有下水，而是释放了最后一招。
结果，星海被重创，还是未死。
“哈哈哈，光芒照耀，你死定了！”海星一边被击飞，一边兴奋的叫着。
就这时候——
“嘭！”
一声巨大的枪响，在整个山谷里炸响。
“不好！有狙击手！重型狙击枪！”
飞退中的海星感觉到巨大的危险，身体本能的往旁边急速偏头。
肩膀被打出一个血洞。
巨大的后坐力，把海星震得往后退了十几步。
“是谁在狙击我？”
海星本能的看向前方的峭壁上。并未发现狙击手的具体位置。
跑！
海星缓过神来，第一时间朝深潭跑去。
显然，她想跃入水中，逃脱狙击手的击杀。
“嘭！”
第二枪出击。
居然，被避过了！
天呐！
血舞在一千米外用重型狙击枪出击，子弹的初速度达到了八百米每秒。
这个速度，超过音速将近三倍。
海星如果听见枪声再来辨别子弹的方向，根本来不及。
等她听见枪声的那一刻，子弹已经击穿了她的身体。
她只能凭借感觉和疯狂的走位摇晃来闪避。
高速晃动身体，让对方无法捕捉。
“嘭嘭嘭！”
枪响不断炸裂，就是无法击中海星。
其实这完全在意料之中。
第一枪可以命中，是因为海星没有防备。
现在她有了防备，通过高速摇晃身体来避开对方的瞄准，这就很难击中了。
这也是狙击手没办法的宿命。
“师父，我来了。你快找地方躲开阳光。”凌杰这时候冲了出来，拦在岸边，阻断海星跳入寒潭的路。
其实凌杰来这里，只是碰碰运气。
从渡口到这里只有几十里的距离。
凌杰预感水月和苏惊鸿应该认识，否则当初苏惊鸿也不会建议自己带着苏紫烟去找水月了。
如果自己是水月，为了击杀海星，把她引入苏惊鸿的地盘，是最好的方式。
果不其然。
“好小子，来的好。”水月说了一句话，便钻入水中。一路潜游到远处的林子里上岸，远远的朝这边眺望。
“凌杰，你的修为实力和我差距太大，拦不住我！”海星一路狂奔，距离凌杰越来越近。
凌杰深深道：“我不但要拦住你，还要杀了你！”
“天真，要么滚蛋，要么死！”海星双手朝天一举，地面上的尘土忽然席卷而起，在身外形成一道逆流，拉开一条长长的尖锥，猛烈的冲向凌杰。
凌杰站在岸边一动不动。
“来吧，我输过一次，再也不想输第二次了。只有在这里杀了你，我才能够去做我想做的事情。哪怕赌上一切，也在所不惜！”凌杰缓缓伸出双手，瞳孔放大，锁定对方的轨迹。
她的生死，血舞的生死，就看这一下了！
凌杰，你已经输了太多次。
这一次，我真的不想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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