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姬忽然皱了皱眉，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才道：“不错。我在千山雪域被黔江流域府的联军所击败。深受重创，但我最终还是逃了出来。回到汉江是为了再见法度一面。只可惜，法度已经死了。死之前，希望我成全人道……”

说到这里，雪姬忽然变得十分暴躁，顿时扬天咆哮一声。

“我不懂，我不明白。为什么，法度最后要这么做。他为了成全他所谓的人道，就要杀死我么？我雪姬没有错，我从头到尾都没错。我从来没有要和大夏国为敌的意思。我只是想让大夏国承认千山雪域这个群体而已。只想两强共处而已。我有什么错？”

“法度，你这个负心汉，我雪姬这辈子到底做错了什么？”

“你非要这么对我啊！”

“啊！”

雪姬撕心裂肺的咆哮着。嘶吼着。

悲壮而凄凉。

令人心碎。

凌杰听到这个答案，虽然验证了自己的判断。但是，凌杰一点儿也不开心。反而感到心碎。

果真如此。

法度！

你才是害死雪姬的最后一根稻草，你枉为一代高僧。

你枉为千佛寺的开创者。

你辜负了雪姬。

你不是男人。

而且，你不懂雪姬。

雪姬并非十恶不赦。你太自私了。

许久之后，雪姬的情绪才慢慢的平复下来。仿佛认命了一般，喃喃自语道：“算了，都算了。往事如烟，尘归尘，土归土。如今的世界，已经不属于我雪姬了。也不属于你法度。我死过一次，我前生爱错了人，所托非人。我和你之间的一切，都结束了。”

“你叫凌杰？”

雪姬问了一句。

凌杰恭敬道：“是。”

雪姬道：“把你的赤阳血，拿出来给我看看。”

凌杰和雪姬从交往过，如今*见面。在外人眼中，雪姬还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大魔头，但是凌杰对她却有一种天然的信任感。当下二话不说，直接举起右手，一棵小树苗忽然从手掌心涨了出来。越来越高，最后长到半米高。

血红色的树木，*吓人。

和雪姬的样貌十分般配。

“宝树王？这是宝树王！”雪姬吃惊不已：“你小子，居然培育出宝树王了。”

凌杰道：“在青云真人的运作下，成功培养出宝树王了。但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真正的宝树王。还是说，我再次被青云真人利用了。”

凌杰说的是实话。

自从认识了青云真人，之后凌杰所经历的绝大部分事情，都是青云真人在可以运作。为的是图利青云真人。

这是否就是宝树王，凌杰还真拿不准。

毕竟，从来没人见过宝树王。

但，凌杰知道，雪姬肯定知道。

雪姬道：“不错，这的确是宝树王。不过是残缺的宝树王。还少了一样东西。它长不大，只能够用来维持人的生命。延年益寿，仅此而已。”

凌杰心中早有这个准备，道：“少了什么东西？”

雪姬道：“宝树王和妖皇是一体的。妖皇体内的是赤阳血，而宝树王是万树之王，天下之主。没有树心，自然就不会培育出真正的宝树王。知道驴和马生出来的后代么？”

凌杰道：“知道，是骡子，残缺版的生命物种，无法生育。”

雪姬道：“你的宝树王也差不多是这个样子。未来如果得到宝树王的树心，就可以培养出真正的宝树王。不过你能培育出残缺版的宝树王，也很不错了。它，足够让你的实力增强很多倍了。它还是幼苗期，成年后哪怕变成骡子，也有相当的能力。”

原本凌杰还很失望，听了这话，顿时感到十分期待：“它，可以长到多大？”

“怎么形容呢。这么说吧。可以长到一片方圆十几里的一片森林这么大。释放出来可以吞噬这片森林里的一切生命。让这片森林变成你的世界。”雪姬做了这么一个比方。

嘶！

凌杰倒吸了一口冷气。

雪姬说话还真是平静。这么可怕的宝树王，在她眼里居然还说长不大？

对凌杰来说，这已经不得了了好么？

凌杰道：“如何才能够让它快速长大呢？”

雪姬道：“宝树王不是一般的树木。它的成长，自然需要耗费天量的资源。这在一般人看来，根本没办法支撑。但是，从我的角度来说，我更喜欢用另外一种办法——意志和宏愿。宝树王和赤阳血本就是同宗同源。而赤阳血是人体的精血，和人体的灵魂是一体的。只要人的意志力和宏愿足够大。可以极大的催发赤阳血的能量和潜力。自然可以让宝树王快速的成长。这条路看起来简单，其实最难。一旦你发下了那样宏大的宏愿，就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去实现它。只有不断的实现它，赤阳血才会越来越强大。但，通过这种途径激发出来的赤阳血潜力，比前者要大的多。”

凌杰深以为然。

这种选择，的确千难万难。

发一个宏愿简单，可要去实现它，需要付出的努力和代价，是无法想象的。

凌杰身边资源枯竭，只能选择后者。

凌杰并不着急，静静的站在原地：“前辈，你是三江行省乃至整个黔江流域府的奇迹。和我讲讲你的故事呗。”

“怎么？对我的故事这么感兴趣？”雪姬不冷不热的说。

凌杰道：“你是上任赤阳血的继承者。曾经一统整个千山雪域，气荡云霄。我很想知道。”

雪姬道：“我从来不讲我自己的故事，我的故事都有应该由后人来说。不过你既然问了，我倒是可以和你大概的归纳一下。我雪姬一生所做的事情不过那么几件而已。庶出弃子，为爱抛家，传承赤阳，脚踏三江，崛起黔江，一统雪域。宏愿双强并立，最终未成。”

凌杰好一阵无语。

果然简单。

但其中的每一件事，都是惊天动地的事情。而且雪姬明说了，自己的身世并不好，是庶出，从小就被家族放弃。最后为了法度这个爱人，更是抛弃了家族。被一路追杀到了汉江，传承了赤阳血，从此开始崛起之路。

雪姬道：“我的一生就这么简单，倒是你。现在继承了赤阳血，你要做出怎样的选择，你可想好了？”

凌杰沉默了。

雪姬仿佛看出了凌杰的心事，道：“你放心。我是前任，你是现任。在我面前，你大可以畅所欲言。不需要有任何的隐瞒。”

凌杰加了一根烟，喃喃道：“要说我的选择，前辈可愿意听听我的故事？”

雪姬一脸的不以为然：“你这么弱小，能有什么故事。我的时间不多了，你还是不要说了吧。”

在雪姬看来，凌杰弱小的一批。压根没什么故事可言。

就算有故事，那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没什么好听的。

凌杰道：“对你来说，我的故事的确不算什么，但是对我而言，我的每一个故事，都至关重要。”

雪姬有些无语了：“好，既然如此，那你说吧。我听着。”

凌杰一边夹着烟，一边娓娓道来：“我和你不同，我的记忆停留在六岁以后。六岁之前的事情，我几乎记不起来。从我有记忆开始，我就是一个被家族抛弃的弃儿，流落街头，乞讨为生。之后幸亏得到中海苏老爷子的收养，才让我读书认字……”

凌杰把自己的故事说的很详细，从戎之后，一点点的成为一代将官，最后登台拜帅。为镇东王。但是雪龙山一败，千古冤屈。二十几万东征军埋骨雪山，背负着无穷的骂名。凌杰负伤幸存，在中海做了三年女婿，然后决定走武界之路。一生的愿望，都是为了能够为二十几万东征军战士雪耻。

而自己现在身为凌枭的身份，却仍旧被人抓着不放。一旦被人挖掘出来，后果不堪设想。凌杰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

前半生，是军界的故事。

那是一代传奇。

后半生，是武界的故事，虽然影响力还不大，却同样惊心动魄。

雪姬听了都对凌杰刮目相看：“你小子不错啊。我越来越感觉，赤阳血或许没有找错主人，阴差阳错传承在你身上。或许是上天在冥冥之中做出的选择。现在，你的选择是什么？”

雪姬一直在重复问这句话。

凌杰知道，自己的答案非常重要。

对雪姬来说，十分重要。

如果自己的选择符合了雪姬的意思，雪姬或许会送给自己一份大礼。

至于是什么大礼，凌杰无法想象。

但如果凌杰的选择不符合雪姬的意志，凌杰不敢想象自己需要面临的后果。

雪姬仿佛看出了凌杰的心事，喃喃道：“你放心，哪怕你的选择不符我意，我也不会对你怎么样。我只想知道你真正的选择。”

凌杰沉默了很久，最后掐灭烟头，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锐利和刚烈：“我的选择是，进入千山雪域，一统雪域，让大夏国和湘国同时接受千山雪域的存在。三强并立。此乃我凌杰接下来的宏愿。誓死完成！”

凌杰的声音不大，但是却充满了决绝。他仿佛不是在对雪姬说话，而是在对自己说话。

雪姬感受到凌杰这话语里的意志，随后微微点头道：“好，很好。你不愧是赤阳血的继承者。虽然你现在很弱小，你既然愿意继承我的意志。我雪姬，必定助你一臂之力。”

说完，雪姬忽然哈哈大笑，豪气冲天：“我雪姬纵横一生。所向披靡。早早的就凝结出了自己的金丹。可惜我却卡在金丹之中，始终未能够更进一步。如今，我把我的毕生绝学传授给你。我雪姬穷尽一生的时间，创立了一门绝技，九天赤阳功。完美的配合赤阳血的血脉之力。每上一层，都是登天之别。现在，我将这门心法传授给你。”

九天赤阳功。

凌杰听到这四个字，顿时感到浑身发毛。

这们功法，应该可以完美的激发出赤阳血的威力吧？

听起来就让人无比期待。

甚至，自己可以借此机会，直接进入天人境？

天人境！

凌杰几乎窒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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