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ipt src="https://img.zhaozhi.us/pc/pc.js?v=2022"/>
彼时周弥还不知道,其实谈宴西这人,并不怎么跟人说情话。
他一向主张任何事情在于行动不在于言语,因此虽然一本风流债罄竹难书,可每一个都是好聚好散,从不亏待人任何。分开之后,人家姑娘求他帮个忙,不需劳神的事,他随手也就帮了。倘若自己不便出手,也会替人介绍可行的门路。
因此,谈宴西实则风评很是不错。
当下周弥哪知道这些,只觉得这人浮浪得很。
这话张口就来,不知道在多少女人身上练习过。
她很不喜这一点,本能就想走。本来还有一句回怼的话,沉默了一会儿,力度尽失,干脆就不说了。
伸出手去,再去够谈宴西身后的玻璃门拉手。
下决心避开他。
周弥原本以为谈宴西会像方才那样继续挡着门框,不让她走。
但他只是垂眸看了她一眼,好像在确认她是不是真不愿意与他待在一块儿。
周弥瞧见他目光一瞬就凉了下去,那样烧尽飞灰的一种冷寂。
他往旁边让一步,亲自替她打开了门。
笑容倒还是挂在他脸上,只是除了客气,已没有其他的意味了。
这或许是他谈宴西的另一个优点,从不勉强任何人。
情场、欢场、生意场,俱是如此。
没谁是取代不了的。
周弥低下头,短促说声“谢谢”,一步迈出去,错身时,闻见他身上寒凉的气息。
还没走出去两步,顾斐斐风风火火地过来了。
她找了半天的人,这会儿表情比她还要十万火急,“总算找到你了!”
“什么事?”
顾斐斐说:“窦宇珩也来了,刚到的。你要么回避一下,要么最好做个心理准备。”
周弥说:“我有什么可回避的。”
顾斐斐耸耸肩:“反正话我是给你带到了。”
她话音落下,这才瞧见玻璃门外,立在廊下的男人,他斜倚着门框,目光往这边瞥了一眼。
顾斐斐低声问:“你认识的?”
周弥迟疑地“嗯”了一声。
顾斐斐又朝男人打量一眼,身形修长,清正一副衣架子,中了基因头等奖的英俊长相,这要是放在娱乐圈,怕是老天爷追着喂饭吃。
她凑近周弥,一拳头轻砸在她肩膀上,挤挤眼睛,“眼光不错。”
顾斐斐可能当真只是来通风报信的,说完就要走,周弥一把抓住她,“我准备回去了。”
“我可能还得等会儿。你等等,我去叫人给你找辆车来,送你回去。”
“不用,我自己打车吧。”
“钱省下来买两杯奶茶喝不好吗?”顾斐斐说完就走了。
留着周弥进退不得,怕走了,顾斐斐找不到她;不走吧,几步之外就站着个她分外不想打交道的人。
——她也是脑子短路,硬是没想到还能手机联系。
就这么不尴不尬地原地待了一会儿,两害相权,她还是决定走。
结果,今儿老天爷好像存心捉弄她,非要让她见识一下这圈子有多狭窄,下一秒,就看见前方画框背后,走出来个人,是她以为只要走得够快,就碰不着的窦宇珩。
窦宇珩很是惊讶,三步并作两步地走过来,“周弥?你怎么在这儿?”
周弥语气平淡:“陪顾斐斐来的。”
“哦。我刚,门口跟斐斐打过招呼。”
“嗯。她跟我说过。”
两人自发形成了尴尬的气场,但凡不那么迟钝的人,可能都能瞧出来,这场面是分手之后,狭路又相逢。
窦宇珩说:“上回……孟劭宗你等到了吗?”
“嗯。”
“那就好。”
周弥有点待不下去了,想跟他告辞。
窦宇珩比她先开口:“要不,出去走走。”
“我准备走了,车在等我。”
“我有两句话想跟你说。就两句,不耽误时间。”窦宇珩笑看着她,“不你说的吗。咱俩都两清了,你还怕什么?”
周弥被窦宇珩的话架得有点下不来。
却听见身后慢条斯理的一道声音:“等你半天了,还不走?”
窦宇珩立马顺着声音望去,这才留意到廊下站着的男人,愣了下,笑着打声招呼:“谈总,幸会。”目光不由又去瞧周弥,疑问兼有意味深长。
谈宴西客气一笑,朝两人走来,“贵姓?”
窦宇珩几分尴尬,他知道谈宴西,可人谈宴西却根本不知道他,“免贵姓窦。”
“窦先生,我跟周弥还有事,准备走了。或者,有什么要紧事,你俩现在说,我等着。”
窦宇珩忙说:“不不,也没什么要紧的。不耽误二位时间了。”
谈宴西一笑,微微颔首,目光再去看周弥。
周弥朝着窦宇珩点了一下头,也不理会谈宴西,径直就往外走。
穿过客厅,到了大门口。
身后,谈宴西一直不紧不慢地跟着。
周弥自招待处拿上了自己的外套,挽在臂间,不急着穿。
推门出去,一脚停在大门口台阶正中,霍地转身,“能不能别跟着我了?”
谈宴西神情可堪无辜,向着前方扬了扬眉。
周弥转头看,那处是停车坪。
周弥问:“你不是刚来吗,就走?”
谈宴西看她一眼,“你觉得我为什么来?”
这问句简直自带答案。
周弥愣了下。
谈宴西笑了笑,脚步未停,越过她走到前面去了。
他还真是往停车坪去,抬手按了车钥匙,前方一台库里南车灯闪了闪。
周弥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人为的可不叫缘分。”
谈宴西身影一顿,转头看她,笑了声,却没说什么。
这态度好像是,随她怎么定义。
缘分这一词,不惯常是人们事后为故事找补开头,强加浪漫色彩而穿凿附会、捕风捉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