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为他(1 / 2)

聂长欢一想到自己带着这样的目的去见傅行野,心里就很不舒服,但还是点了点头,转身出了病房。

因为柳懿的病房不在这一楼,聂长欢直接去往电梯口,绕过走廊转角,她一眼看到靠墙站着的聂薇。

也不知道她在这里站着做什么,又站了多久。

聂长欢脚步一顿,突然回想起郑舒英晕倒后,聂薇的一系列反常行为,不过转瞬间,她就想明白了。

“怎么,现在奶奶醒了,你这个真正把她气晕的罪魁祸首不敢去见她了?”聂长欢说完,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聂薇。

“她真的醒了?”聂薇眼神空洞地望了聂长欢一眼,不知又想到什么,她突然冲过去用力地连按电梯下行键,好像巴不得立刻坐电梯离开。

可电梯一直不上来,聂薇越来越焦灼。

见聂薇这样,心中的猜想被证实,聂长欢只觉浑身冰凉,忍不住叹笑出声。

聂薇一怔,这才意识到什么,猛地转过头来:“聂长欢,你诈我?!”

“你怎么能这么……坏。”聂长欢忍不住用一种悲悯的眼神看着她,“这么毫无底线,真的值得吗?”

“你懂什么?”聂薇猛地凑到聂长欢身前,满眼的恶毒,“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值不值得?聂长欢,你在别人的婚礼上勾引新郎的事这才过去几个月呀,你又有什么资格在我这里装清高?”

聂长欢一愣,没想到原主姑娘竟还有这种经历。

聂薇见她不说话了,这才冷哼一声,一把推开她,往郑舒英的病房去了。

只不过,越靠近郑舒英的病房,她的步伐就越慢,特别是听到里面传出聂悦山的声音时,她转身就想逃跑。

可紧接着,郑舒英的声音清晰地从虚掩的房门中传出来:“长欢这丫头能耐了,你以前也没看出来吧?”

“比起以前,好像是有了点长进。”聂悦山没纠结这个话题,“不过这点长进,放到傅行野面前去,能有什么收获?可惜啊,现在薇薇……哎!”

“你现在别跟我提她!”郑舒英低喝一声,冷静下来后说,“指望长欢单纯地去跑这一趟,肯定是没什么希望的。”

这话一出,聂悦山和郑舒英同时沉默下来。

最后,还是郑舒英再度打破沉默:“聂家如今到了这一步,也只能牺牲长欢去赌一把了。悦山,你去安排安排。”

聂悦山瞬间明白了郑舒英的意思,再开口时,他脸上全是商人那股子算计得失的严谨模样:“就长欢那长相,能行吗?”

“她不行,你从傅行野那边下手不就行了。”

听到这里,聂薇已经将自己的嘴唇咬出一条很深的痕迹来,倒不是兔死狐悲的情绪作祟,而是一想到聂长欢居然能阴差阳错地有机会跟傅行野做,她就愤怒又嫉妒。

她又想起傅行野仰着头、单手解开领口扣子的模样,内心就忍不住又是一阵荡漾。

傅行野那样的身份、那样的人啊,就要这样便宜聂长欢吗?

不行。

聂薇脱掉自己的高跟鞋,快速转身离开,一直走到一个无人的空旷角落,她才拨通了林芸的电话。

首先传来的,依旧是麻将碰撞的声音。

聂薇火从心起:“除了打麻将,你能干点别的吗?”

“怎么又是这么大的火气啊我的宝贝女儿?”林芸笑,“你说反正有你爸爸拿钱养着我,我不打麻将还能干什么呀?”

“……”聂薇懒得跟她多说,问,“秦叔叔最近在华城吗?”

“在啊,前两天我们俩还一起吃了火锅呢。”

“……你能不能离他远一点?小心被爸爸发现!”聂薇烦躁地揉了一把自己的长卷发,“你把秦叔叔的电话给我,我有事找他帮忙。”

……

当天晚上,一到时间,郑舒英就派了车来接聂长欢。

但聂长欢上车的时候才发现,明明聂家一直有备用的车和司机,郑舒英却没有安排,好像是随意在外面找的一辆私家车。

本就是一个人出门,聂长欢多了个心眼,在上车前借口说要去买瓶水,顺手在超市逛了一圈,到最后都没找到适合防身用的东西,她都准备出超市了,一晃眼看到架子的一样东西,眼睛亮了亮,赶紧掏钱买了。

因为还没有习惯现代世界的生活方式,加上她基本没出过门,也就没有带包包一类的东西,就直接把东西装在了自己的衣服口袋里。

大约半小时后,车子在一个聂长欢完全陌生的闹市区停下来,她下车抬头去看,被周遭闪烁的各色灯光晃得微微眯眼,然后按照司机之前的交代进了高耸入云的酒店大楼里。

聂悦山早就安排好了人,聂长欢一进去,就有一个穿酒店制服的年轻姑娘过来要替她引路,聂长欢原本还带着戒心,不肯走,不过年轻姑娘微微一笑:“傅公子这会还在和华城的几个朋友应酬,长欢小姐,我先带您去郑女士给您安排好的小包厢稍作等待,好吗?”

见她对自己的来意了若指掌,聂长欢原本想跟郑舒英确认一下,但直到现在她都没有一部自己的手机、更不知道除柳懿以外的联系方式,于是只能放弃,跟着姑娘进了电梯。

这家酒店的布置极简,每一间房门都一模一样,走廊弯弯绕绕感觉一眼望不到头,聂长欢边走边看,也没记住路,感觉绕了好久,那姑娘才终于带着她在其中一间房门前停下。

她刷卡开门后,并没有将房卡给聂长欢,笑着目送着聂长欢进去后,她帮着拉上了门,这才站在门口,拿出手机发了一条微信:“秦哥,人到了。”

聂长欢没住过酒店,在里面摸索了半天也没成功将灯打开,她不安地摸了摸口袋里的东西,将背部贴在门上,等眼睛适应了黑暗后,才细细打量房间里的布置。

好像类似她以前跟几个哥哥偷跑去郊外游诗踏青时住的客栈,必要的家具陈设都摆在一间屋子里。

屋子里,没有其他人。

聂长欢抬手捏了捏自己有点发僵的脸蛋,觉得自己有些太过紧张了:她这个救命恩人已经是郑舒英手里唯一一张可能有用的筹码了,这种时候郑舒英再怎么也不会害她。

这么一想,她就放松下来,走过去拉开了落地窗帘,站在落地窗前欣赏这现代社会神奇的夜景,直到身后传来门把锁扭动的声音,她才回身去看。

可惜房间里没有灯光、走廊的灯光又太亮,明暗对比之下,她没能看清对方的样貌,只看见那人穿着一身月白色的对襟盘扣短袖衣,下面一条同色的长裤,瘦且高。

聂长欢有一瞬的茫然,她不认识这个人。

但身体的本能让她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目不转睛地盯着来人。

那人似乎朝她的方向望了一眼,随后他将房卡插上、亮了灯。

聂长欢被灯光刺得眼睛一疼,忙偏过头去。

就是在这时,那人反手将房门关上了,发出啪嗒一声轻响,聂长欢的心被这声音震得狠狠下沉,一股子凉意迅速蹿上脊背,恐惧和慌张在脑子里乱窜,千百种设想疯狂交织着缠绕她的思绪。

她站在那里,全身紧绷地盯着那人越走越近,却不知该做出哪种反应,又好像不管她怎么做、都注定她讨不到便宜。

在宰相府时,她房间里偶尔飞进一只蜜蜂,都有十几个丫鬟婆子一并进来护着她、替她解决,她又哪里遇到过这样状况。

“怎么,这就要哭了啊?”男人往沙发上一坐,两手往后一搭靠在沙发上,就那么上下打量聂长欢不知想到什么,他舔了舔嘴唇,笑得眼睛泛光,“憋着,等会儿叔叔让你哭个够。”

聂长欢看着男人嘴角两边的褶子和他花白的头发,觉得有点犯恶心,脑子里嗡嗡直响的时候,她听见自己微微发抖的声音:“对不起,我可能走错房间了。”

说完,她埋头就想往门口走。

男人霍地起身,一把拽住聂长欢的手腕,将她狠狠一扯。

聂长欢没稳住,也不知道自己被摔倒了那里,现下也根本顾不得痛,一翻身就赶紧爬了起来,戒备地盯着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