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在门口狭路相逢,因为傅行野眼睛看不见,聂长欢担心他不知道停下而撞到自己,直接抬手撑在他胸口,将他往后轻推了推:“傅行野,我有话问你。”
她原本不打算来找傅行野的,结果在车里被聂薇一顿明朝暗讽的,突然就有了勇气,这一路跑过来,她心里都憋着气,所以这会儿一动手一开口,都有点凶巴巴的。
傅行野明显没料到自己会遭到这种待遇,习惯性地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胸口,反应过来后轻笑出声,很无语。
看到他这种反应,气鼓鼓的聂长欢像是一只突然被松了口子的气球,情绪莫名其妙地就变成可委屈,尤其是一想到那晚在希顿酒店的事,更是控制不住的连眼睛都红了。
她仰着脸问他:“就算你觉得我算计过你,但我也确实救过你,再怎么样,我们之间也算两清了,你干嘛……要这样对我。”
傅行野一挑眉,顺势往门框上一靠,颇为好笑地问:“我怎么对你了?”
“……”聂长欢发现,傅行野现在随便一个表情一句话都能轻易左右自己的情绪,这会儿她就突然又不委屈了。
“这才过去几分钟,你这……这就失忆了?”聂长欢咬牙切齿地学着他笑,“刚才在包厢里,你当着阎老师问我练习那幅画花费了多少功夫,什么意思?”
“聂小姐是不是问错人了,嗯?”傅行野突然俯身靠近,但因为他眼睛看不见,他凑过来差点撞在聂长欢脸上,聂长欢僵了僵,赶紧往旁边偏了偏头。
于是傅行野带着热气的话就落在她耳边:“这句话这么耳熟,你作为聂家出来的人,不是最应该清楚这一套吗?”
他故意压着声音又拖长尾音,聂长欢有短暂的那么一两秒不能思考,脑子里突然就蹦出那晚他伏在她耳边,一遍又一遍地或吩咐或哄地说:
让我再深一点。
很乖,就这样,别动。
我们再换个位置,好不好。
你出来太多了,水,我忍不住了……
想起这些,聂长欢脑子里像是有鞭炮在劈啪作响,炸得她血液沸腾,酸、软,连站都差点没站稳。
她急忙抬手按在傅行野肩头,想把他推开。可她没推动,只好自己慌张地往后退了两步。
她又想起那一晚,她也是这样把手撑在他肩上,一遍又一遍推他、哭着求他不要再继续了。
傅行野站在包厢门口,被他这一推,微微一愣,总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但搜遍记忆,也没找到任何线索。
他还欲深想,却头疼欲裂,于是站直身体,抬手摁住眉心。
聂长欢也压下那些不合时宜的记忆,重新看向傅行野时,她回想了下刚才傅行野说的那句话,恍然大悟。
耳熟。
当然耳熟。
上次傅行野在华城宴请聂家时,在包厢里,聂薇可不就跟她说过类似的话么。当时也是因为这样的话,郑舒英否决了送她去学校的打算。
原来那次,傅行野全都听见了。
而且现在,他以聂家之道还治她身,还口口声声称她是聂家出来的人。
恐怕现在在他傅行野眼里,聂家就没有一个良善之辈,全都是机巧钻营的小人,包括她聂长欢。
不提那次还好,此刻傅行野一提起,聂长欢就忍不住哼笑一声:“你口口声声说我是聂家出来的,可我看傅公子你现在这斤斤计较的手段,一点儿也不比我这个聂家人差嘛。”
“……”傅行野心头一梗,第一反应不是因为聂长欢的话生气,而是遗憾自己眼瞎着,没办法看到聂长欢这副牙尖嘴利的模样。
这话一说完,聂长欢就有些后悔了。
自己现在才是弱势的那一方,逞这些口舌之快跟他叫板不过是让自己的处境雪上加霜而已。他要是再一个不高兴,做出更多阻碍她的事情,她就完了。
难道真的要像聂薇说的,高高兴兴、满怀希望的来鲸城,结果最后灰头土脸的回去么。
聂长欢站在那里,一时间想了很多,恰好白修和陈焰川从走廊那头过来,看样子是来接傅行野了,傅行野听到声音,也作势要走。
在他与自己擦肩而过的时候,聂长欢软下声音问他:“傅行野,到底要怎么样,你才会放过我?”
陈焰川脚步一顿,没有再往这边走。
白修眼睛一泛光,加快脚步来到两人身边:“哟,这不是小结巴吗?这什么缘分?不过你俩这氛围怎么回事?”
“……”聂长欢。
“……”傅行野抬步就要走。
聂长欢一着急,急忙攥住了他的手腕,她害怕他甩开自己,想了想后干脆两只手一起上,紧紧地拉着他,很固执也很大胆:“你还没回答我,你不……不能走。”
她越说越心虚,到后面几个字的时候已经声若蚊音了。
傅行野身子一僵,女人的掌心柔软又干净,紧按在他手腕的脉搏上,压得他有些气短。
他挣脱了下,没成功。
于是他扬唇一笑、带着恶意:“我爽了,不就放过你了!”
“……”站在一旁的白修夸张地张大嘴巴。
聂长欢作为一个古代闺阁女子,日常用词只有“凉爽”这两个字,没单用过“爽”,但一开口,用得也挺顺。
她这会儿跟傅行野杠上了,也凶巴巴地反问:“那你怎么才会爽?”
“……”傅行野嘴角一颤,显然没料到聂长欢会这么问,在旁边还有别的男人的情况下。
作为别的男人,白修哇了一声,对着聂长欢举起两个大拇指,“小结巴,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放的开的!”
被白修这么一打岔,聂长欢敷衍地笑了笑,刚才的那点声势顿时就没了,抿紧唇不说话了。
她只是紧紧地攥着傅行野的手,希望傅行野看在有白修和陈焰川这两个旁人在场的情况下,不要再这样跟她剑拔弩张。
可傅行野完全没有这方面的觉悟,冷声问她:“还不松开?”
被他一吼,聂长欢脸一热,眼睛却酸了。她抿着唇不说话,极力压抑自己的情绪。
傅行野心头蹿起一股无名火,烧的他莫名焦躁,他隐隐清楚这火气并不是因为聂长欢攥着他手腕的原因,但他一动,力道就没控制住,直接将聂长欢甩开了。
猝不及防的聂长欢下意识地想要抓住、但落了空,身体失去平衡,身子踉跄了下,显得有点狼狈。
她一愣,对于上学的渴望先于任何其他情绪、占了上风,她怕傅行野走了,赶紧求他:“这个上学的机会对我真的很重要,我妈还在家等我的好消息。傅行野,你放过我,好不好?”
她说完,仰着头眼巴巴地看着傅行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当时用怎样的神情望着他的。
直到周遭突然安静了几秒,盯着她看的陈焰川突然移开视线时,白修不自在的咳嗽了声,有点手足无措:“小结巴,你别哭啊!”
听到这话,傅行野身子一僵。
而聂长欢茫然抬手、用手背擦了擦自己的眼睛,这才发现自己一脸的泪水。
她仓皇地看了眼身旁站着的白修和陈焰川,顿时觉得自己在这么多人面前哭出来好丢脸,再也待不下去了,转身就快步跑走了。
白修和陈焰川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怎么办,又齐刷刷地去看傅行野。
傅行野面上看起来无波无澜,无情地厉害。
白修有点看不下去了:“你到底怎么欺负人家了,嗯?”
傅行野默默站着,不说话。
白修往聂长欢离开的方向走了两步又走回来,有点着急:“这大晚上的,人家一小姑娘这副样子跑了,你不担心?追还是不追,你倒是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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