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心岚的慈爱本就是出了名的,惯常待人都是温暖而亲和的,现在聂长欢得她喜欢、又是傅行野看中的姑娘,她当然也就对聂长欢更上心些。
所以在聂长欢感动得就差点热泪盈眶的时候,陈心岚倒是没将这些放在心上。
刚才她没明说这些菜是特意为聂长欢多做的,也是怕这个心软的小姑娘有心理负担。
而聂长欢这么容易被感动,倒也不是因为没有人对她好过。
只是柳懿虽然那样爱护她,但在聂家那样的环境里,加上她本身自己怀有身孕,很多时候,也顾及不过来。
在聂曼霜家,虽然聂曼霜也爱护她、林文玹也照顾她,但是这两夫妻自己的日子都过得比较随性粗糙,自然也做不到对聂长欢无微不至。
只有陈心岚,不介意她“声名狼藉”、不介意她寂寂无名,更不介意她就这样住进四合院,反倒在生活细节上处处体贴、照顾。
这种涓涓细流的温情,没有人能招架得住。
“好孩子,快吃吧。”陈心岚见聂长欢眼圈红红地低着头,柔声拉回她思绪时还将煮饭阿姨刚替她盛的一碗汤端给了聂长欢:“小心烫。”
聂长欢依旧是双手接过,珍而重之的模样喝了口。
陈心岚看着她这模样,料定这孩子平日里大概是没得到过什么关爱,所以总是小心翼翼,顿时就起了更深的爱护之心。
在整个院子都被黑色笼罩,打扫卫生的阿姨上门来将院子的灯都打开的时候,照旧是其乐融融的一顿饭也落下尾声。
陈心岚坐在桌子边跟竹姨商量出国的具体事宜,傅行野和聂长欢也就跟着坐在桌边没走。
聂长欢单手托腮,另一只手在桌下被傅行野捏着,心头一片平静,唯有甜蜜和温暖的感觉萦绕不散。
后来,陈心岚和其他人离开餐厅,傅行野还跟聂长欢闲聊了几句。
聂长欢看着离自己这么近的傅行野,犹豫了又犹豫,最终斟酌了下用词,还是决定把聂薇做的那事告诉他。
“傅行野,其实我有件……”
“行程提前,明天我们就要走了。”
陡然听到这么一句,聂长欢咬住唇,所有想说的话瞬间忘了个干净。
她垂了垂眸:“怎么这么突然?不是说还有几天吗?”
“国外出了点状况。”
“哦,这样啊。”聂长欢瞬间低落得不行,干巴巴地回了句。
可傅行野作为男人,情绪明显没有这么敏感且容易起伏,他只勉强听出了聂长欢不太开心,但是没有深究这个,反而问:“你刚才想跟我说什么?”
“……没什么。”如果傅行野明天就要走,这事自然不适合再告诉他了,于是聂长欢又故作轻松地补了句,“其实是有事想告诉你,可刚才被你一打断,我就忘了。不过这么容易忘的事,大概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傅行野既然已经安排了成釜在聂长欢身边,心里其实也就清楚聂长欢的日常情况,所以也没追问。
聂长欢有些心虚,生怕他追问,于是不动声色地起身:“据说国际航班往往都要坐十好几个小时,肯定很累,你也赶紧去洗漱了休息吧。”
可傅行野真的听她的话走到房门口的时候,她又挽着傅行野的手不肯松开。
傅行野将自己的手臂往外抽了抽,没抽动,于是他又抽了抽,这下倒是抽出来了。
他微微勾唇:“你也早些睡。”
聂长欢低垂着脑袋、眼眶已经湿了。
她没忍住,闷闷地问他:“你睡得着么?”
“不必担心,我今天忙了一整天,应该很容易入睡。”傅行野像是怕她不放心,还抬手按了按自己的眉心,一副疲惫不已、只想睡觉的样子。
“行吧,那你睡你的觉去吧!”聂长欢突然就有点生气,转身就走。
傅行野追了一步,敏捷地攥住了她的手臂。
他皱眉:“你又怎么了?”
“……”聂长欢被他那个“又”字伤到了,原本那点隐约的生气瞬间就成了怒火,她硬邦邦地质问他,“你就不会舍不得吗?”
“?”傅行野笑了下,挺懒的,“舍不得什么?”
“……算了,没什么。”聂长欢默默地吐了口气,忍住委屈的情绪闷闷地主动问,“你明天什么时候出发?”
就算他没有半点舍不得她,她还是得调个闹钟、以防错过送他和陈心岚去机场的。
有一点点卑微。
傅行野却没出声,聂长欢不由得抬头去看他。
傅行野突然抬手,按在了她的肩膀上,然后那只手又顺着她的脖颈滑到了她的下巴上。
她的下巴被捏住,被迫扬起头时,唇舌已经在他唇间了。
聂长欢吓得往后退了步,傅行野顺势就搂着她的腰将她提进了自己房中,房门被他利索地反手关上时,聂长欢身子一轻,就被他压在了门板上。
聂长欢快站不稳的时候,傅行野才终于放缓稍退,给了她一两秒的呼吸时间。
他润湿的薄唇轻刮她耳垂:“既然舍不得,今晚跟我睡?”
“不……不要……”聂长欢声势不足的拒绝,反倒成了邀请。
傅行野直接将她抱着往里走。
“傅行野你好讨厌!昨晚已经那么多次了,我到现在还疼呢!”聂长欢压着声音,躲在他怀里抗议。
傅行野步子没停:“哪儿痛,帮你按按?”
“……不要。”聂长欢的脚趾蜷缩了下,声音更低了,“那样的地方你要怎么按……”
她说不下去了,说出来的话连自己听了都受不了。
傅行野的步子猛地一顿,再也不往前走了。
他突然将她放下,大手按着她的肩将她翻了个面,将她按在了一旁的书桌上。
聂长欢的小腹被书桌的边缘撞得有些疼,闷哼了声,转过头正想控诉这男人,结果他刚好凑过来,薄唇一张一合在动的时候,他附在她耳边:“除了像这样,还能怎么按,嗯?”
“……”聂长欢挣扎着想从桌子上直起身来,可小腿肚子一软,她又落了回去。
“傅行野,你……你不…”聂长欢登时蜷缩,原本踩在地上的一双脚蓦地绷直了脚趾,离了地……
她这样,傅行野额角青筋突突直跳。
……
因为航班是在第二天上午九点,为防因堵车而迟到,第二天天不亮,陈心岚就起了床,披着羊绒披肩一样一样地检查要带走的证件、行李等。
她检查到一半,突然想起院子里还放着一样挺重要的东西,结果找了一圈没找到,倒是发现傅行野的房间里已经亮了灯了。
其实这灯昨夜就没关过。
聂长欢这次虽然被折腾得比上次更累,但一想到傅行野马上就要出国那么久,她就强撑着没有睡。
她觉得自己大约是疯了,那么大半夜的时间,她就用来躺在傅行野身旁看他了。
哪怕是这样无聊的事,她也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了,不过转眼,晨光就从窗户缝隙里钻了进来,而陈心岚也来敲门了。
聂长欢有了上一次的经验教训,这次早就穿戴好了,听到敲门声,立刻就起身去开门了。
“外婆,您早。”她到底还是羞涩不已。
陈心岚的笑凝了凝,但随即柔声问:“行野还没起呢?”
这话刚问完,穿着睡衣的傅行野就慢步走了出来。
陈心岚于是催他:“赶紧的,行李都已经装车了,就等你了。这是大事,你别给我懒洋洋的,听见没?”
傅行野懒懒地应了声,就又转身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