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爸爸在世的时候,妈妈总是说,我们爷俩不光长得相像,还喜欢一个鼻孔出气。
而现在,我害怕自己的这些相似,会成为妈妈心裏最深的疼痛。
好多次,我看到妈妈在看我的脸时,脸上会一瞬间晃过似曾相识以后的刺痛。
我洗过澡之后,准备去吃饭,没想到余夏出现在了我家客厅里,正在和我妈妈聊天。也难为他平时不太爱说话,却在我妈面前全程保持微笑,陪着她热络地聊。
我站在走廊口,靠墙看着余夏的侧脸,灯光给他罩上一层薄薄的光,让他原本帅气分明的侧脸变得蒙胧。
“你傻愣在那儿做什么?快过来吃饭。”妈妈招呼我吃饭,和余夏很熟,也不需要多寒暄什么,大家都非常自然地边吃边聊,就像一家人一样。
吃过饭之后妈妈去厨房收拾,我原本也想去帮忙,被她推了回来,让我陪余夏聊聊天。
余夏把一个瓶子塞进我的手里:“这是我爸爸从国外带回来的,能缓解肌肉酸疼,你一会儿自己涂一下。”
“哎?国外带的啊,感觉好高端的样子呢!”我把瓶子收起来,防止妈妈看到,嘴上却忍不住揶揄他一番。
“为了你好,你得了便宜还卖乖。”余夏深知我脾气,这样的玩笑自然开得起,“记得,睡觉前涂上,按摩一下,不然明天腿疼得起不来床,我们可不管你。”
“知道啦,你有没有发现你很啰唆啊!”
“苏北,你觉得颜安言这人怎么样?”
他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我愣住了,我不由得开始揣摩他这话背后是什么意思?是单纯地觉得好奇想要问问?还是对颜安言有了好感想要听听我的看法?
无论是哪种,对我来说都不是好消息。
“你干吗啊,表情这么吓人。我就是随便问问而已,你不要搞得我好像马上就要和颜安言在一起了,要见色忘义地抛弃你和盛一诺了好不好?”他苦笑着说。
原来我的表情很吓人吗?
我扯出笑:“你是想说自己不是见色忘义的人吗?我可不信。”
“得了得了,你这人啊总喜欢跟我斗嘴,我不跟你扯。”
后来余夏还说了好多话,我都记不太清了,脑子里一直盘旋着那个问题,他是好奇还是喜欢上颜安言了?
直到我把他送到门口时,这个问题也没有一个答案。
“苏北,我是不会喜欢颜安言的。”
离开时,余夏给我留下了这么一句话,就像是夏日里的一股凉风,吹走了心裏所有的不安,吹散了脑中所有的混乱。
余夏离开时的那个微笑,让我的心头暖暖的。
“余夏走了?”妈妈走出厨房看着在门口傻笑的我问。
“嗯,刚跟您打招呼了,估计水流声太大,您没听到。”我也走回客厅,把那瓶药藏到背后,不让妈妈看见。
“他说你们今天军训还是挺累的,你先回房休息吧!”
“嗯,好,您也早点休息。”
我和妈妈的关系总是这么小心翼翼,有时候我也想象别的孩子那样扑到妈妈怀里肆意大哭一场,又或者把自己遇到的所有难过都跟她倾诉一番。可每次看到她眼里的悲伤,我就把所有难过藏进了心裏,换上笑容去让她开心一些。
这样的相处有多久了呢?
三年?五年?还是更久一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