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mall>苏北,你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女孩儿,我希望给你这世上最美好的一切,你能嫁给我吗?</small>
和册子还有信放在一起的是一个浅蓝色的盒子,打开之后,一枚钻戒静静地躺在裏面,像是这世上最晶莹的眼泪。
余夏,你送我的礼物我收到了,可是你已经没有办法为我亲自戴上戒指了。没关系,我自己戴上。
我蹲下去,亲吻了一下照片里的那个人,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余太太,只属于你的余太太,你听到了吗?
我絮絮叨叨地说了很久很久,直到墓地管理员赶我,我才发现天已经擦黑。
一个人离开,在距离余夏墓碑不远的小路上,我见到一个人蹲在那儿,手里的石子不停在地上描绘着一个夏字,一遍又一遍。
周围路人经过时都会看她两眼,也有人会议论上两句,以为这是哪里来的傻子,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我走上前,刚想询问,她抬头,竟是一张熟悉的脸,我惊呼出声:“诗涵?你怎么会在这裏?”
“哎哟,这位小姐,你认识她啊?”一旁正在收摊的小贩凑了过来,“如果你认识就赶快带她回去吧,顺便带她去看看医生,她脑子不清醒的哟!”
“什么意思?”
“脑子不清醒都不知道什么意思?”小贩鄙视地看着我,“就是傻的呗!”
“这位大哥,我是她的朋友,你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吗?”这些日子我一直没有见过许诗涵,更没有从任何人的口中听到过有关她的消息,我以为她是难过到出不了门,却怎么都没想到会在这裏见到她。
“她啊,每天一大早就会来,天天在这裏来来回回说什么对不起,说累了就蹲在地上写字,你自己看看,这遍地的字,都是你这个朋友写的。”小贩指了指地上那些白色“夏”字,“管理员来问过她好多次,她除了对不起什么都不会说。你说这种傻子,他们也不好赶人,就只能让她天天在这裏来回,今天可总算见到她的熟人了,你快带她回去,别让她再来了。这么个傻子在这儿,都影响我的生意。”
“她不是傻子!”我大声喊。
我不知道这对她来说究竟是好还是坏的结局,用尽心机盘算了那么多,那么久,最后竟是换来了这样一个结果。
“行行行,不是傻子行了吧,你快带她回去吧!”小贩碰了一鼻子灰,撇了撇嘴回到摊位。
我蹲下去轻声喊着她的名字:“诗涵,你还知道我是谁吗?”
“余夏,对不起,对不起。”她看了我一眼,像是根本不认识我一样,只是说着余夏对不起。
“余夏没有怪你,他已经离开了,我们也该放手了。”我扶她起来,搀扶着她一步步走下去。
“你说,他真的不怪我吗?”她抬头看着我,眼神澄澈。
“他是个那么好的人,不忍心责怪任何人的,我带你回家吧!”
“家?家在哪儿?”
是啊,家在哪儿,没有了余夏,我的家在哪儿?
想了很久,我才回答了她这个问题。
我说:“只要你心裏有他,哪里都可以是家。”
把许诗涵带回她父母家之后,我就收拾好行李去了北京,开始了自己新的生活。
我一个人走在北京熙熙攘攘的街头的时候,总会想象如果盛一诺和余夏还在我身边会是什么样子。
那些我们共同走过的时光,那些我们骑着单车穿过的每一个夏日凉风吹过的街头,在我的心中永远鲜活地涌动着。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那么一个夏天,在青春的道路上,我们结伴同行,穿过每一个清晨和黄昏。
属于我的夏天,是余夏的温柔,是盛一诺的笑脸。
我们在青春时光中跌跌撞撞地迷失和成长,一次次受伤,一次次失去,他们不会再长大,而我的心也永远地停在了他们离去的那天。
梦中的北方,夏蝉唱不完那些少年梦,哪怕时光老去,我们也永不离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