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想起什么,我掀开毯子抓过茶几上的包说了声谢谢再见就往外跑,出门之后循着走廊墙壁上的指示牌一路急促地奔跑,下楼,拐了几个弯,然后一路狂奔到美术馆最大的那个展厅。可此刻的玻璃感应门已停止工作,透过玻璃门,看到画展宣传海报上写着开展的时间为8:30-17:30。
我颓丧地蹲下身,大口喘着气,阵阵昏眩袭击过来,胃里翻江倒海,我冲到垃圾桶边死死地摁住胸口,却一点东西都吐不出来。身体里的气力一丝丝被抽干,我一屁股坐在垃圾桶旁,看着夕阳一点一点沉到天的另一边,脑海里纷杂的思绪如同此刻胃里的翻腾,无论怎样努力,却始终找不到出口。
不知呆坐了多久,忽然脑海里一个激灵,我抓起包又沿着原路返回先前的休息室,站在门外急迫地拍门,可许久都没有人应。
叹口气,转身,拖着沉重的步伐下楼,朝美术馆大门走去。街边霓虹闪烁,喧嚣的夜在拥挤的车流人流中开始了。我实在没有力气再去挤下班时分的公交车,等了好久,才拦到一辆出租车,任身体瘫在柔软的座位上,然后从包里摸出手机,拨通了蔚蓝的电话。
“夏至回来了。”
“什么?西曼你说什么??”不知是信号偏弱产生的电波问题还是怎样,我竟然听到蔚蓝的语调里带了浓厚的颤抖。
“夏至回来了。”我轻声重复一遍。
然后,我听到电话那头“哐当”一声重响。
“喂——喂——蔚蓝?”
回答我的是一片忙音。我轻轻闭上眼,没有精力再去多想其他,整个脑子里挥之不去的全部是展厅里《珍妮》那幅画带来的震撼与谜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