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来头,就是一个普通的百姓……”
刘亨觉得寇季的反应有些大,就哭笑不得的解释了一句。
寇季盯着刘亨,意味深长的道:“你应该明白,在西域,我帮人证婚意味着什么。”
寇季如今手握二十万雄兵,生杀大权皆握于掌中,西域诸多小国的国主,比起寇季,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就算寇季以后离开了西域,他的名头也会被西域人追捧数十年。
他留在西域的旧部,会维护他的名声,维护数十年。
以寇季如今的身份,帮一个平头老百姓证婚,对方以后会得到多少好处,刘亨不会不知道。
刘亨听到了寇季的话,苦笑了一声,坦言道:“我手下有人嘴馋,收了人家一条腊肉干……”
寇季翻了个白眼,“心腹?”
刘亨缓缓点头。
寇季埋怨道:“以后自己惹的麻烦,自己解决。”
刘亨赶忙点头应了一声。
寇季长出了一口气,道:“你去准备一下,到了那个叫林志才的家伙成婚的那一日,我会去的。”
刘亨爽朗的一笑,“多谢四哥……”
寇季摆了摆手。
刘亨笑着退出了偏殿。
刘亨走后,一直没有开口的范仲淹笑呵呵的道:“已经有人开始在沙州安家落户了,看来先生您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一半了。”
寇季不以为然的道:“现在说这些还为时尚早。真要让百姓们将根扎在此处,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说一说你那边的事情,那些僧众究竟有何目的?”
寇季开口发问。
范仲淹脸色一正,沉声道:“他们想在沙州城传道……”
寇季脸色一冷,眉头一挑。
范仲淹急忙又补充了一句,“他们想在我们带来的民夫们中间传道。”
寇季冷笑道:“他们在西域传道几百年,压榨了西域的百姓几百年,还想压榨我们治下的百姓?告诉他们,根本不可能。
让他们乖乖的在千佛洞里念经,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我之所以还留着他们,不是怕他们。
而是千佛洞内的那些壁画、经书,皆是民族瑰宝,需要有人打理、守护。
他们若是得寸进尺的话,我不介意换一批人。”
范仲淹明白了寇季的心思,果断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寇季继续道:“为了避免他们狗急跳墙,我会再派遣三千将士过去帮你。”
“多谢先生……”
“慕崇三人用暖房培育出的树苗,已经生根发芽了,再过一些日子,应该就能栽种了,到时候需要你去张目一下。”
“学生明白……”
“……”
寇季交代过了范仲淹,也没有多留范仲淹,陪着范仲淹吃了一些简单的饭食,就让范仲淹下去做事。
他在巡马衞汉子们的陪伴下,跨马出了沙州城。
一路沿着民夫们开垦荒田的时候特意流出来的大道,冲了出去。
一路上。
寇季走马观花,视察了一下民夫们开垦出的良田。
距离沙州城最近的良田,是民夫们最早开辟出来的。
已经依照寇季的规划,分发到了沙州百姓们手里。
一些种植最早的良田内的庄稼,已经冒出了一些嫩芽。
三三两两的百姓,扛着锄头,在良田间晃荡。
碰见了杂草、野草,就会随手除掉、拔掉。
劳作累了,就坐在田间地头,一脸幸福的看着面前的百亩良田。
一些身穿沙州回鹘服饰的女子,穿行在田间地头,为百姓们送上清水、馕饼。
场面看着十分和谐。
策马奔出去数里地,看到的良田就更多,劳作的百姓依然是三三两两的。
除了十里地,才能看到人数庞大的开垦队伍。
开垦荒田的民夫们见到了寇季一行,会主动停下手里的动作,目视着寇季一行从他们身边穿行而过。
“天天往这边跑,咱们这边是有宝贝吗?”
“听说在前面发现了金矿……”
“狗屁金矿,听说是派去黄头回纥的兵马,吃了败仗,正往这边撤呢。咱们那位钦差,是去迎接那些伤兵的。”
“你们知道个锤子……”
“难道我们说的不对?”
“当然不对,我一个堂兄,在沙州城里做事,多少知道一点儿钦差的动向。听说钦差攻打王城的时候,虏获了许多沙州回鹘的王室贵女,悄悄的藏在城外。
钦差每天出去,就是去私会那些王室贵女去了。”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
“那些王室贵女好看不?给我们说说……”
“……”
民夫们三五成群的凑在一起,揣测着寇季往城外跑的目的。
一个个不切实际的流言在四处横飞。
有那么一两则流言,落入了寇季耳中,寇季就当没听到。
寇季带着巡马衞的汉子们一路冲到了沙州境内的沙漠和绿洲的交界处。
巡马衞的汉子们跳下马背,在地上铺设了一张羊皮毯子,在毯子上摆放上酒肉,再请寇季坐下。
坐定以后。
寇季一边望着那光秃秃的沙漠,一边肚子吃着酒肉,眉头皱成了一团。
巡马衞首领见此,有些心疼,有心劝诫,可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说啥好。
于是,他将目光投在了其他巡马衞汉子们身上。
其他巡马衞汉子见此,一个个瞪着眼睛看着他。